“……是,弟子知道了。”晁错依旧委屈巴巴的,但到底不敢犟嘴了。
“行了,回你房间吧。”张恢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是。”晁错不情不愿,但还是听话的行了一礼后,转身出去了。
与此同时,郅都则是从外头进来,并给自己的老师奉上了一杯清茶。
“老师,您消消气,师弟他不过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罢了。”
“可今日跟他冲突的,又何尝不是年轻人?他比别人更沉不住气,那也就代表,我们的教导他并未听进去,而只是浮于表面。”
“从这一点来看,我法家反而不如儒家和道家了。”张恢喝了一口茶后,随手把杯盏放在了一旁。
“等新学期开课了,我亲自去一趟伏生前辈那儿,讨个人情,把晁错送去,学学《尚书》吧。”他这般考虑着。
“可是对方是儒家的博士官啊,今日小师弟又打了儒家的人,那人家能……”,郅都却面露难色,甚至很是不解。
“打了儒家的人?你真以为儒家是诚心接纳袁盎的吗?”张恢却嗤笑一声,“那小子虽说倾向于儒学,但你可曾听闻有哪位儒家大贤将他收入门下了吗?”
“至于今日帮他出手的那些儒家学子,要么是不太熟悉他的来历,要么就是不受儒家重视,得不到内部消息的,根本不足为惧。”
“袁盎此人,虽说有些才华,但其父早些年做过强盗,后来还是靠着吕禄的提拔,这才由黑转白,洗清了身上的罪犯痕迹。”
“可同样的,他们袁家投靠了吕禄,就等于和外戚挂上了钩,打上了吕家的印迹,不提别的,就只凭这点,那些自命清高的儒家学者,也不可能真心为他着想的。”
要不说还得是张恢呢,只凭着几句话,就把事情分析的明明白白了。
“最近陛下对吕家的态度如何?”他看向郅都,轻声询问了一句。
“面上还是老样子,说到底,吕家是太后娘娘的母家,吕禄又是陛下的亲表兄,如今又掌着南军的军权,一时轻动不得。”郅都斟酌着回答道。
“那就是还需要等了。”张恢只一瞬就明了他的言外之意,陛下心里恐怕早有不满,只是不肯落人口实,所以才没有贸然动手罢了。
“你有把握吗?”他突然问了一句,他问的是,对方有没有把握,取代吕禄的位置。
“如果陛下想,那我随时准备着。”郅都也明白老师的意思,几乎没有犹豫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好好跟着陛下,如果有突然事件来不及找我的,可以通过张不疑去通知太傅。”张恢很满意他的态度,并且和颜悦色的又给他指了一条路。
“老师,我承认自己和不疑私交不错,倘若真遇到什么棘手问题,跟他说一声,不会太难办。”
“可太傅平日里并未多偏袒我们法家,为何还要特地告诉对方呢?”郅都是真的不太理解。
“他不偏袒我们,可他也不偏袒儒家啊,太傅要的,是一种平衡,你明白吗?”张恢挑了挑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直接通过不疑交好留侯不就行了吗?左右留侯才是现在的道家掌舵人啊。”郅都不明白为何要舍近求远。
“留侯今年多大了?”张恢却不答反问道。“你再看太傅,年岁几何,面貌如何呢?”
“这……”,郅都犹豫了,这道理虽然不中听,但也确实如此。
“留侯当然需要尊敬,但太傅那儿也不能缺了礼数,到底这目光得放长远点啊。”张恢提点了一句。
“老师说的是,弟子受教了。”郅都自是恭敬的应下。
这头他们议论着此事以及后续,另一头,皇宫的鸿台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