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夏青桃无奈地笑道,“阿姐你们买了什么?”

银笙拿篮子给他俩看,道:“称了半斤昆布,一片烂鲞,昆布十五文,烂鲞二十五文,正好四十文。”

昆布遇水泡发,半斤能吃很久,烂鲞咸,筷子沾一点就能下一嘴的饭,也能吃许久,在农忙没得吃的时候,花四十文改善一下伙食还是很值的。

芸娘看了一眼道:“这昆布果然新鲜,颜色都还是绿的呢!”

“是咧,婶子。”荷花笑道,“你们也赶紧挤进去买吧!”

夏青桃和芸娘是真挤不进去,等众人买得差不多了,才算是轮到了,那卖海错的夫郎笑着问他:

“婶子和阿弟买什么?昆布还是烂鲞?”

他口音虽奇怪,但人很亲切,夏青桃问道:“蛤蜊怎么卖?”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蛤蜊,那夫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哎哟,蛤蜊呀,咱们都是卖四十文一斤的,你要买,给你便宜点,三十八文一斤……澄郎,给阿弟拿出来看看!”

“哎!”那汉子叫人搬了一个黑坛子上来,那坛子拿到夏青桃和芸娘面前时,还冒着冷气,像冬日里结的冰似的。

夏青桃拿起蛤蜊看了眼,见蛤蜊还很新鲜,甚至还活着,一张一合地吐着水。

“阿弟,阿婶,这蛤蜊是大前天刚上的岸,我们前天就装船上一路开进来卖了,新鲜着呢!”那夫郎道。

“我们还要买昆布和鲞,阿哥你便宜点。”夏青桃道。

芸娘也道:“我们不要烂鲞,要好一点的鲞,你便宜些。”

难得有个大主顾,那夫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那是自然,你们要什么鲞?黄花鲞五十文一片,白鲞四十文一片。澄郎,把鲞都拿过来给阿婶和阿弟看!”

“好嘞!”澄郎话不多,收钱拿货却很勤快,听自家夫郎吩咐,立刻取来几条鲞给人看。

“鲞都是好鲞,这会儿天还不算热,腌得慢,但干净,不会出蛆。阿弟你们瞧瞧。”那夫郎弯下腰指给夏青桃看。

夏青桃看了,鲞果然都是好鲞,肉质紧密,干净,没凑近闻都有一股咸香气。

“白鲞是便宜些,就是白鲞都是烧肉的,我们想蒸着吃,可是黄花鲞太贵了。”夏青桃看向对方,“再便宜点。”

“就当下次生意,给你四十五文一片,怎么样?”那夫郎爽快道。

“好,那就给我们来片黄花鲞。”夏青桃毫不犹豫地说。

边上凑热闹的见了,不免眼红:

“哎哟,芸娘你家儿媳真会买,这黄花鲞也下得了手?”

另一个道:“你懂什么,人家阿随会赚,有的是钱,你没瞧见牛都买了吗?黄花鲞算什么?”

眼红的就撇撇嘴道:“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在这显给谁看?”

芸娘性子好,没跟人计较,只笑着道:

“没那回事,不过是家里吃咸菜吃腻味了,难得有卖海错的,有镇上没有的,自然要买些给孩子尝尝。”

说话人夏青桃虽不太认识,但都是阿婶,当着众人的面,夏青桃不好回嘴,也没说什么,装作没听到,对那卖海错的夫郎说:

“还要半斤昆布,给我们包好。”

“哎!”那卖海错的夫郎手脚麻利地给他取来昆布称好,又大声说,“我们难得来一次,该买么,是要买的呀,那有钱是不是了不起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没钱买还酸别人的人,丢人!”

众人知道他在说谁,个个露出笑,心照不宣地拿眼神互瞟。

刚刚眼红刻薄的婶子听了,脸上红了又白,哼了一声走了。

卖海错的夫郎笑了一声,把东西都包好递给夏青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