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了午饭,陆檐便又出去了,吃完午饭村里人一般都会在家里歇歇再出去,毕竟天气热,午后是最热的时候,要是热出病来可不划算,现在日头长了,晚上可以多干一会儿活再回家。
这会儿众人都在家歇息,县城里出了大事,自然有许多好事的汉子围在一起说话,其中以村正家院门口的大树下最多,毕竟村正是最有可能知道消息的人了。
虽说乡下山里消息闭塞,但到底是水乡,船只来往频繁,又是大事,自然是很快就传遍了。
陆檐在那待了一会儿,就听了许多传闻,很快回来跟芸娘和夏青桃讲。
据村正说,县太爷果真是被抓了,还是今天一大早在家吃早饭被抓的呢,说是有人去知府那里告他,告他和地方豪绅勾结,欺行霸市,贪赃枉法,知府自然要查,往下一查,发现他家里藏了许多金银珠宝,因此立刻就将他抓了,上报朝廷准备将他降罪。
有人问,那县太爷不在,谁来管云河县呢?村正说,县丞会代管,直到朝廷调新的知县过来。
这么一说,夏青桃倒是有些不确定,知县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家的事而被抓了,不过早不查晚不查,这个节骨眼上查了,感觉还是和自己家的事是有些关系的。
他想,那县太爷被抓了,那他的家人呢?夏棉和他的夫君呢?之前对付自己的这些阴损事,可都是夏棉他夫君吩咐的!
还有,徐应标和他妻子瑞娘会受牵连吗?县太爷被抓了,底下的衙役会不会也受牵连的?
这些事他都不懂,只等着到时候江庆来,替他解答。
……
京城,沁水长公主府。
夜幕降临,公主府最近总是灯火通明,与以往二十年的死气沉沉不同,府中张灯结彩,上下一新,便是以往过年也没有这样的气象。
下人们最近也打扮一新,脸上挂着笑容公主心情好,他们也得了赏赐,自然心情也好。
只是,今天晚上公主一回来便阴沉着脸,最近一直挂着的笑影儿也没有了,底下的侍女们见她生这样的气,都噤若寒蝉,心中嘀咕,难不成是新回来的小主子惹公主殿下生气了?
锦屏跟着沁水长公主进到殿中,和底下其他侍女们一起替她更衣梳洗毕,便挥手让侍女们都下去,语气柔和地劝道:
“殿下何必同他们置气,那些人眼皮子浅,向来是只知看人衣衫行事的,您身体还未好全,保重身体要紧。”
“我怎么能不生气?”沁水美丽的脸上露出怒容,眉心的花钿微微皱起,“是慕朝行那小子请我们母子同去赴宴的,结果呢,他那个庶子什么意思?当众奚落阿随……二十年前他们是怎么对待青霄的,如今仍是怎么对待阿随,可我已经不是那个慕朝云了!”
她越说越怒,竟忽地起身:“我与慕朝行撕破脸,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阿随是我的儿子,是我慕朝云的命,谁敢同他过不去,就是同我过不去!二十年前慕朝容是怎么死的,我就要他也怎么死!”
说到激动处,她甚至浑身颤抖,直喘粗气。
锦屏忙轻轻抚她的胸口:
“好了,殿下,不生气了,一个庶子罢了,陛下如今还未见过小主子,待见过了,自然有所封赏,那时候名正言顺,再与他们慢慢计较也不迟。”
两人正说着,外面的门被敲响了。
“谁?”锦屏问。
“是我。”
是陆随的声音。
“进来吧。”
慕朝云脸上的怒色一下子不见了,尤其在看见陆随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慈爱与温柔:
“阿随……”
陆随穿着朴素的黑底银绣暗纹的锦衣,发饰和腰带都非常朴素,与四周华丽的陈设相比,有些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