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则说:“我们侄女儿生得那叫一个漂亮,沿山十八村就没那么漂亮的姑娘!今年正好十六,跟你家阿檐特别相配!”

更有的说:“怎么,有人来过了?他们定然是听说阿随认亲的事才上门的,我不一样,我阿嫂正让我帮她家哥儿打听呢,这不,一下子就想起你们家阿檐来了!”

芸娘是个好脾气的人,再加上都是同村的,也拉不下脸拒绝,只能无可无不可地口头答应相看。

倒是陆檐,晚上一道吃饭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不大高兴:

“我才不去呢,这些人都是听说阿哥去京都认亲才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势利眼儿介绍的,能是好的吗?”

夏青桃其实也是赞同陆檐的,只不过这是陆檐的事,他是做阿嫂的,芸娘在,他不能越过芸娘直接做决定的。

边上芸娘道:“去看看又不吃亏,她们来说,我也不好拒绝,要是拒绝了,回头又要在背后说我们眼睛朝天看不起人了。”

芸娘其实心底也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以前陆随还没娶夏青桃的时候,家里一屁股债,除了那些哥儿姐儿自己喜欢陆随,愿意嫁给他的,很少有做父母的托人来说媒的;现在他家日子好了,尤其是陆随又要去京都认亲,大家自然晓得他家今非昔比了,便都要来说亲了。

她看向陆檐,问:“之前阿香来说,你也不肯去,怎么,有看中的了?”

陆檐闻言,红了脸,捧着饭碗转到一边:

“……没有!”

夏青桃看他那模样,不像是没有的,笑道:

“真没有?你不说,我和阿娘不好帮你使力,万一人家阿爹阿娘在帮她相看了怎么办?”

“不会的……”陆檐才说出口,就察觉到自己被绕进去了,脸更红了,埋着头使劲吃饭,“不和你们说了。”

夏青桃和芸娘对视一眼,都笑了。

等吃完了,陆檐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扛着锄头又出门了,芸娘说天热叫他歇会儿再去,他也不肯,说田里稗草拔不完,拔稗草去。

夏青桃一边切西瓜,一边和洗碗的芸娘说:

“阿娘,阿檐大抵是心里有人了,正好,这些人也能回绝了。”

芸娘道:“那怎么说呢?”

“你只推说阿随走之前说的,阿檐的亲事等他回来再说。”

“也好。”芸娘道,“本来也是,阿随不在,你又马上要生了,谁有功夫想这些,不是我偏心,阿檐年纪又不大,暂时放一放也没什么要紧的么。”

夏青桃切了西瓜,拿出两块,将剩余的半个放在有井水的盆里浸着,上面用干净的湿抹布盖好,取了一块放到芸娘手边,自己拿着一块吃,道:

“阿檐才不会说阿娘你偏心呢,他这么懂事……”

说到这里,夏青桃又叹了口气:

“要是有人冲着阿檐人好才来,知道他又懂事又勤快又有志气就好了。”

芸娘笑道:“哪有你说得这么好,或者你娘家亲戚里有没有哥儿姐儿,以后介绍给阿檐,也好亲上加亲。”

夏青桃也笑了:“阿娘你别说,要是阿檐心里没人,我还真去亲戚里搜罗一个来!”

不过陆檐心里既然已经有了人,也就不必他们再操心,以后再有人来说,芸娘也有了回对的理由。

隔了两天,是六月十六日了,那五个汉子又一大早来了。

其中一个汉子把三十两银子给了夏青桃,说是昨天这一日卖海错分得的利润,又将写好的账目拿给他看,夏青桃一一看了,并没有一丝错处,字也写得整齐漂亮,比他的好看许多。

他收好了钱,将账目一一誊抄下来,日后陆随回来,也好跟他交代。

那五个汉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