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标摆了摆手,声音越低了:

“东家是城南的孙家,和县太爷家好着呢,孙家二爷跟县太爷的二公子那是一起逛花楼的兄弟……”

怪不得,陆随心想,敢这样横行霸道欺行霸市。

可是,如果对方来头不小,他这样的草民,怎么与人家斗呢?

对面的徐应标给他倒了一杯酒,劝他道:

“阿弟,不是阿哥不帮你,这事啊,难办。若说跟他硬碰硬吧,我都不敢,你要真出了事,我怕也救不了你;要说求和吧,一来我说不上话,便是我说得上话,那家也霸道惯了,现在已经眼红你的那些海错生意了,恐怕连陈家的那些买卖可能都要贱卖给他们。”

县太爷在这就是土皇帝,他们升斗小民,再厉害,斗得过官去?到时候随便给你安个罪名,你不死也脱层皮,有必要么?

“听阿哥一声劝,咱们踏踏实实赚点小钱算了,没必要冒这种风险,不开店就不开店吧,照样卖点海错给那些员外富户,过得去就算了。”徐应标推心置腹道,“有空啊,给王惠送些东西,到时候或者县太爷调走了,他是不会走的,他在新县太爷那里给你说几句好话,再开店也不迟。”

陆随沉默须臾,道:“多谢徐大哥教诲,我知道了。”

吃了饭,陆随没在县城停留,径直回了家。

回家时夏青桃正抱着肚子在桃树下数桃子,见他来了,兴高采烈的,满脸发光:

“阿随,我数了一下,有三十二颗桃子呢!等熟了,就摘下来吃。”

陆随被他的笑容感染,站在不远处,定定地望着他,也笑了:

“青桃已经变成了熟桃。”

这话一语双关,夏青桃怔了一下,随即红了脸,嗔道:

“又疯了,一回来就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