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她嫁过去怎样,都和自己没关系便是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上回青桃儿没相中他们家,他阿娘到处说咱们青桃儿的坏话,就冲这一点,就知道他们家不厚道,不是什么好人家!”春苗啐道。
陈荷香听了,也不免生气,说:
“是呀,幸好两家不是一个村的,要不然如今娶了富家女,不知要怎么到我们面前显摆呢!”
“那是她不来。”杏花放下手里的针线,“她敢来,我也正好要骂她,年纪那么大了嘴里也不积德,小心老了遭报应!”
春苗在一旁笑死了,她虽是夏青溪夏青桃兄弟俩的婶子,但其实没比杏花大几岁,两人性子又像,因此在边上直道:
“你到时候定要叫上我,骂她个狗血淋头!”
几人正笑着,就听见在外面有敲门声,坐在外侧的陈荷香赶紧出去开门。
原来是陆随。
“婶子。”陆随只穿着黑色的麻布秋衣,手里拎着一尾鱼和一只小篮子,“我捉了几条鱼,送一条来。”
“哎哟,这怪冷的天,难为你还抓了鱼送过来。这鱼这么大啊!”冬日里鱼不好捉,卖得自然比别的时候贵,难得陆随还能自己捉。陈荷香忙接了鱼,转身去灶房缸里舀水养鱼,“青桃儿跟他阿嫂婶子在绣被面呢,我叫他。青桃儿”
“哎!”
“阿随来了!”
“来了。”
夏青桃听到是陆随来了,眼睛一亮,也顾不上阿嫂和婶子打趣他的眼神,赶紧放下针线出去了。
一出门,果然见陆随站在院子里,高高大大的,像扇门板似的,只是穿得单薄,也不知他冷不冷。
“你怎么来了?就穿这么件衣裳,你冷不冷呀?”
陆随见到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笑:
“不冷。我送鱼来。”
想到什么,又把小篮子也递给他:
“还有些柿饼,我阿娘晒的,你尝尝。”
夏青桃许久不见他,自然想他,见他还专门给自己送吃的,心底满是欢喜,唇角都压不住的笑,道:
“替我谢谢婶子。”
边上陈荷香将鱼养在了木盆里,对陆随道:
“阿随,你饿不饿,婶子给你做点心吃。”
“不必了婶子。”陆随道,“家里还有事,这就回去了。”
“你等下。”夏青桃叫住他,转身往里跑,“等我一下!”
陈荷香在一旁忍不住地笑:“他偷摸给你做了双鞋,一直藏着掖着生怕我们知道了笑他。”
陆随怔了一下。
随即果然见夏青桃出来了,手里用油纸包着什么。
陈荷香也不戳破他,说:“青桃儿你送送阿随,我淘米去了。”
说着就进屋了。
夏青桃做贼似的,心虚地看看身后,这才把怀里的东西塞给陆随:
“闲着没事给你做了双鞋,你拿回去试试合不合脚。”
陆随打开油纸一看,是一双藏青色的棉鞋,崭新,棉花塞得饱满,他当即就取下一只,扬起一只脚比了一下,竟然分毫不差。
望向夏青桃的黑眸灼灼的:
“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
夏青桃自然知道鞋是合脚的,要他回去再试是因为不好意思,见他当场就比了,脸上刷一下红了,垂了眼睫看着地上说:
“那天你和我哥坐船上,脚放在一起,我比了一下。”
陆随一下子不说话了,只是黑眸变得更加幽深更加炽热。
夏青桃听他没动静了,有些疑惑地抬眸看他,却见他眼神热热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脸上没来由地更红了,有些紧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