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夏青桃满口答应,“夏天麻布透气,陆随出汗多,衣服换洗得也勤,很快就破了,去多扯几尺,好多做几件。”

银笙笑道:“这话别人听着可要眼红呢,人家买麻布都是去做冬衣的。”

穷人买不起棉布,更别提做棉袄,大多都是买麻布,两层麻布里塞一些干草、芦花之类的保暖。

“嗐,那我不说就是了。”夏青桃笑着将围裙取下来,擦了手,“我去取钱,阿哥你等我一下。”

“哎。”

他取了钱,飞快地出来,锁了门,和银笙一起走去隔壁村买麻布。

隔壁村不远,只是不知道卖麻布那家在哪,寻过去费了些功夫。

到这家人院门口,见院子里还晒着许多织好的麻布和未织好的麻,整个院子里也是一股麻的味道,门口有个收拾利索的夫郎拿着一匹麻在跟三个妇人夫郎说些什么,想必他就是卖麻布的东家了。

两人凑过去,只听他笑着说:

“……那怎么了?我的布要真这么厉害,县老爷都不用刽子手,拿我的布给犯人一披上,犯人登时就蹬腿闭眼见阎王去了!”

那三个妇人夫郎都笑了。

夏青桃忍不住问:“这布怎么了?”

那夫郎见了他,满不在乎地说:“喏,有人在背地里嚼舌根,说我这寡夫郎做的布,穿着晦气,哎哟,真那么容易克死,这个嚼舌根的命也是够苦的!”

夏青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夫郎是个寡夫郎,他家汉子没了。

这时,另一个买布的夫郎说:

“这个哥儿,你别听人家胡说八道,阿林嫂雇了两个夫郎,这些布也不都是他一个人织,而且这么便宜耐穿的麻布,别处可没处寻!”

“噢,我不在乎。”夏青桃赶紧解释说,“我也是听说这家麻布便宜好穿才来的。”

“你不在乎就来看!”那阿林嫂唤他,“我这里有黑白和棕色的,你们买去给谁做?”

“买去给家里汉子做夏衣的,我看要黑色的就成。”

“我也是。”

夏青桃和银笙走过去看,那麻布织得密密的,比别家的软,的确是很好的麻布。

“我们家一百八十一匹,若是买五匹,便宜十文。”阿林嫂说着,有个稚嫩的童声从屋里传出来:

“小爹,小爹”

“哎,柳哥儿,怎么了?”

“要小爹抱”

一个四五岁的小哥儿从屋里跑出来,抱住阿林嫂的腿要抱抱。阿林嫂动作娴熟地弯腰一把抱起他,笑着说:

“这是我那死鬼留下的种,叫柳哥儿,柳哥儿,叫阿叔。”

那柳哥儿生得白白嫩嫩的,很是秀气,见了他们,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阿叔好~”

“真可爱。”夏青桃夸赞道。

银笙自己怀了孩子,看见孩子自是慈爱非常:“生得也漂亮呢!”

阿林嫂便打开了话匣子,道:“是呢,为着他,我阿哥叫我改嫁我也不肯,怕后爹待他不好,我那死鬼活着的时候,可疼他了,还说要多赚钱给他攒嫁妆,唉,没想到……”

他说着,眼里明显有了泪花,只是自己很快又笑了,说:

“不说了,你们挑布吧!”

“哎!”夏青桃心底为世事无常而感慨,又敬佩他守着寡拉扯孩子,还经营卖布,着实了不起。

最后,他挑了三匹,银笙挑了两匹,九百文免去十文,一共是八百九十文。

两人拿着布回家,路上说起阿林嫂的事,银笙告诉他,说阿林嫂的汉子叫陈林,是个泥瓦匠,当时夫妻俩家底殷实,后来陈林去做工,不小心从屋上摔了下来,后脑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