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冷风吹得她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甚至还能隐约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流水声。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吧,水声停了,伴着一同响起的是浴室门打开的声响。

估摸着酒醒得差不多了,应浅浅走到酒柜前,拿了一个高脚杯,意思一下地询问了谢忱。

“你喝红酒吗?”

“喝。”他道。

应浅浅多拿了个杯子出来,将醒酒器中的酒液倒入高脚杯里,小口小口地抿着。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项目,为了保持第二天工作状态一切正常,她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谢忱拿起属于他的那杯,伴随着拿起的动作,杯中的液体轻晃,倒映着头顶亮堂的灯光,波光粼粼。

也许是因为有人陪,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喝,也许是因为老酒本身的醇香,应浅浅喝了大半瓶。

担心她喝醉,谢忱将还装着些酒的醒酒器挪到自己这边。

“当心喝醉。”

应浅浅不满地敲了敲桌子,冷声地道:“你管我?”

此刻,她的脸颊已经泛上了些红,就连冷声表达拒绝的语气,也显得像是装腔作势。

注意到谢忱这一瞬的走神,应浅浅趁机夺回了醒酒器,叛逆地将自己的高脚杯满上,仰着头喝了一大口,口齿间满是红酒的醇香。

她将少了大半的酒杯放下,和桌面接触间发出了清脆玻璃的声响。

“少管我。”她说话语速很平静,冷静到叫人发慌。

这话不像是在和谢忱说的。

常有人羡慕应浅浅,羡慕她一出生便在京城中顶端的家族,还有一个超越绝大多数人的脑子,觉得会让她感觉到苦恼的,可能就只有每天吃什么。

事实上,正因为身上太多的东西,一言一举都代表着整个应家,她从小就被管束得极为严格。

加上小时候身子骨不好,正常孩子的童年,她是根本没有体验到。

就算想出去玩乐,也只能利用哥哥和奶奶的掩护,偷鸡摸狗一样地,自由对她来说稀少得可怜。

后来嫁进了谢家,规矩就更多了,倍受束缚,有时候应浅浅甚至觉得自己还活在半封建的时代。

虽然早知道她爸妈会阻拦自己参加综艺,可就算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临到头来却还是被影响到了情绪。

谢忱定定地看着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抬起手,很轻地碰了下那柔软的黑发,嗓间轻叹着哄道:“我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应浅浅冷笑一声,将谢忱触碰的手推开。

她的模样明摆着不信,酒后的话如同刺般吐出。

“我玩赛车你也支持?实际上呢,站在你的角度,你只会觉得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妻子。”

被应浅浅这样推开反问,他也不恼,脾气好得不像那传闻中手段凶狠的谢家继承人。

“如果我是这样觉得,我不可能和你一起过来,我从未想过你任何不是,不管你怎么样,我都……”

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掩饰即将脱口而出的真正话语。

“什么?”

“我都,把你当成你。”

把你当成你。

而不是把她当做应家大小姐、谢家太太,她不用为了任何身份装模作样。

应浅浅像喝了一口比红酒要更加醇香醉人的酒,她粉润的指尖掩饰一样地点着酒杯壁,忽地转换了个话题。

“你不好奇,我和你结婚的真正原因吗?”

谢忱眸色顿时暗下,但还是面色不改地反问:“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找个人,来帮我满足奶奶最后的心愿。”

一个十分老旧,甚至被各种闪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