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学完整个过程,已经是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不过他们并不是很着急要走,接下来已经不用他们做饭了。

孙竺君叫住了应浅浅,迟疑地问道:“你真的是昆仑的负责人?”

这是孙老师和她说的第一句闲话,没想到和昆仑有关系,应浅浅有点讶异地点了点头。

孙竺君沉默了下,看了眼直播镜头。

应浅浅明白了她这是不想当着镜头说,便朝着摄影师示意,摄影师带着摄像机走了出去。

这个过程中,孙竺君努力让自己僵硬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一些,试图缓和自己略显尖刻的声音,表达出善意。

“我孩子也姓孙,他上个礼拜的时候和我说,他被昆仑选中了,能再跳舞了。”她混浊的眼睛望向了应浅浅,“谢谢你们。”

应浅浅是真的受宠若惊了,在孙老师要朝她弯腰低头时,她赶紧扶住了孙老师,没让真的弯腰。

昆仑在小半个月前确定了一期产品的使用志愿者,联系了相关报名的志愿者,获取他们更为详细的身体参数,进行产品调控以及义肢调整。

他们虽然通过了临床和械字号,但是在和企业合作正式投入生产之前,需要更为广泛的试用经验。

这样才能进一步了解昆仑Ⅰ的特性,并根据此作出调整,以便购买者拥有更好的使用体验。

由于是第一次挑选志愿者,他们经过了各种条件的评选,最终选出的志愿者不多,也就八名。

选志愿者时,应浅浅是有仔细过过名单的,姓孙的只有一个人,她有印象,叫孙鹤白。

孙鹤白是一个男性舞蹈家,二十四岁。

他毕业后就进了梦想的舞团,一年半后靠《将进酒》脱颖而出,被舞团推选出去,去参加舞蹈大赛。

天意弄人。

在获得这个机会的第二天,他出了车祸,不幸截肢。

那场车祸让他的人生天翻地覆。

他从前途无量的古典舞演员,变成了一个只能躺在床上,行动不便的普通人。

从小就学跳舞,他过去的人生,有二十年是在舞蹈中度过。

当他被迫摘掉舞者的标签,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只会跳舞。

于是他学起了手指舞,后面拍了视频在网上走红,用赚来的钱买了义肢。

未来的日子看上去也没那么黑暗,但他却始终怀念着,自己还能站在舞台上的那段日子。

他想跳舞。

他疯狂的想站在舞台上跳舞。

疯狂到,一看到昆仑发布的征集志愿者通知,便不经任何思考地就报了名。

即使他仍旧不太相信,这个世上真的存在能存在能当成正常腿使用的义肢,也担心自己不能从那么多报名者中被选中。

但万一呢。

收到昆仑团队联系时,他高兴了一整天,确认了再确认,等到和团队彻底联系定了,真正没问题了,他才打电话告诉自己母亲。

孙竺君不懂这些,但她知道有希望了。

她让跟着自己学习的徒弟,查这个昆仑到底是什么团队,资质正不正规,查了好久之后才放下了心。

昨晚,她又收到了儿子的电话,说昆仑的创始人,就和她一起拍着节目,名字叫做应浅浅。

孙竺君从来都没在乎过自己性格,她知道自己看上去有些难接近,但她这辈子都只和瓷器接触,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

可知道昆仑创始人是应浅浅,孙竺jsg君一晚上都睡不着。

她担心自己表现得冷硬,性格不好,让人觉得不满。

孙竺君放在腿上的手交叠放着,指尖透着担忧,不住地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