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浅浅这下是真好了,她扬起笑,往前连连走了几步,催促他道:“快点,再不走我们就要迟到了。”
见她面色稍缓了些,他总算是微松眉头,迈起步子跟上了她。
【你们真不觉得有问题吗,忱哥摸浅浅额头的动作太自然了】
【我真觉得,他们私底下联系肯定不少,说不定在一起了】
【反正在我这,虔诚已经结婚嘿嘿嘿了!嘿嘿嘿!】
【开门!扫簧!】
两人刚好踩着点到小院子。
孙老师瞥了他俩一眼,喊他们过来。
两人走到她跟前,孙竺君拿出一块薄薄的铁片。
桌面上有序地摆了各种工具,她拿起了剪子,将铁片剪出一个类似梯形的形状。
“这一步,叫制钉。”孙竺君说着。
她的口音很特别,像是岭南那边的,和应奶奶有些像。
制钉这一步,青年在早上的时候讲过,应浅浅有印象,是锔瓷修复技术里面很重要的一步。
锔瓷技术,其实就是用一种叫做“锔子”的钉子,将瓷片相接,达到修复的效果。
一般做成的锔子,都是长条形的,小小个,比较单调。
一些厉害的修复师,会在制钉的这一步做巧思,剪出花纹特别的锔子,再用锔子将瓷器连接起来,这时候呢,锔子也成了艺术本身。
但这非常考验技术和审美,修复并不是创造,是需要和瓷器本身相融合的。
做得好了就是锦上添花,相得益彰,弄得不好了就是夺了风头,损失了文物本身的美。
孙竺君厉害的,就在这里。
她擅长锔瓷和金缮,不仅能复原瓷器本身,还能根据瓷器本身的特征和历史故事,做出一点画龙点睛的巧思。
应浅浅很佩服这样的前辈。
在她看来,在复原上小心翼翼地创造,是要比创造更难的。
剪完了铁片,孙竺君那已经粗粝不堪的指腹,将铁片塑造成了一个很小巧的形状,不时开口说几句。
等教了一次,她就拿了个铁片让他们做了。
一下午的学习非常充实,应浅浅和谢忱都学得十分认真。
等到再次抬起头来,已经是下午快六点,差不多到了老师的下班时间了。
但孙竺君恍若未闻。
对于很多工作了很多年头的文物修复师来说,他们没有上下班的这个概念。
做这一行本身就是出自热爱,当看到一个残缺的文物时,内心便强烈地涌动着要让它的原貌重现的想法,要轻易地就停下,是不容易的。
孙竺君没理他们,青年跟在她旁边多年,也清楚她的脾性,挥挥手让他们走。
两人轻声离开,到了秋季,明明也还没六点,外头的天却已经有些暗了。
幸好昨天及时提前买了菜,省去了不少时间,回到小院落就能直接做饭。
晚上做饭的还是他们俩,应浅浅和谢忱一路商量着要吃什么,等到小院时刚好确认了菜单,到了小院便直奔厨房。
照样是谢忱帮忙打下手,应浅浅顺口说点东西教他,期盼他真的能完全学会。
她是想试试完全由谢忱做出来的饭菜的。
他这样的人,做出来的饭菜,是不是也夹着冰碴子的?
忽地被自己脑中冒出的想法逗笑了,她轻笑了声。
他看了她一眼。
平日里那微微扬着的,显得不太好接近的眼尾笑得很弯,就像藏了个月牙,装着潋滟动人的光。
他没问她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只是跟着微微舒展了眉眼,薄唇弧度轻扬。
几人吃完了饭,到了饭后饱歇的时间,陈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