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那并非黑色,而是透明的雨落到水泥地上,一点一点侵蚀后的色彩。

又一声雷响。

应浅浅忽地注意到,客厅的窗边也有那道黑影,拉得长长,像迈着癫狂的步子晃悠而至。

她严肃着一张脸,总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平日里存在感总是强烈的男人,此刻却和失踪了一般,房内根本没有任何声响。

她听过沈jsg枝讲过的不少鬼故事。

在鬼故事,最为常见的一种见鬼情景就是隔离,主人公被未知的力量影响,仿佛处在一个独立的平行时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不会看到。

她不信这些,但眼前氛围感太强烈了。

加上不久前,她才碰上做预知梦的灵异事件。

应浅浅伸手,搭在了门把手上,用力一推

“嘎吱。”

一声厚重且老旧的门响,门如愿地打开,并未出现开门失败的恐怖事件。

应浅浅拿紧手中的枕头进到门内,借着外头不时作响的雷光看清里面,暗自松了口气。

她刚刚还想着,自己打开房门进来,说不定会和沈枝讲的那故事一样,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房间内老旧得像是上个世纪的存在。

还好,谢忱在。

“浅浅?”被忽地进来的应浅浅吵醒,谢忱音色低沉地唤她,慵懒下床开了灯。

开关发出并不算清脆的响声,屋子灯光大亮。

不知道是因为谢忱在,还是因为灯光亮起,她藏在淡定面容下的那一点害怕忽地就不见了踪影。

应浅浅后知后觉,刚才她完全可以开灯的,不需要来找谢忱。

她看向了一米之外的男人。

大概是因为才从床上起来,他发丝显得有些不羁,碎发微垂在眼睫旁,显得整个人都散漫柔和了不少,和往日里那矜贵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了?”谢忱眸色逐渐变得清明,仍旧是用平日那种淡淡的调子问她话。

应浅浅甚至觉得,他的语气可以称为温和。

要是换一下情景,是她好好睡着觉,谢忱忽地开了门吵醒她,应浅浅绝对不可能这样好脾气。

她若无其事地抱紧了手中的抱枕,答非所问。

“你害怕吗?”

谢忱掀起眼瞧了她一眼,静静地看了不知道多少秒。

即使隔着一米,随着他的动作,她也能清晰地瞧见他眼皮上那一颗淡褐色的痣,从出现到被遮掩,如此清晰。

大约是因为这颗痣太特别太会藏,导致她前阵子才发现它的存在,她现在莫名很想摸摸它。

深夜、雷雨、孤男寡女。

这三个词组合起来,已经足够让人冲动。

她往前走,对着他抬起了手,却在那带着巨大诱惑力的痣前定住,最终还是没有碰上它。

应浅浅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顺手将自己撇到眼前的头发往耳后撩去,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错觉。

他忽然就轻笑了一声。

房间门被关上,外头是白噪音有规律唰唰的雨声,雨下得挺大,反衬得他那低沉的笑声格外明显。

“我害怕?”谢忱将她刚才问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却似是已经被在唇齿间品尝过千遍,在雨夜这般的特殊环境中,显得格外旖旎动人。

因着应浅浅刚才那往前一步的动作,两人之间不过就隔了半米不到,她甚至看到,他头顶处微微翘起,被灯光模糊的碎发。

她很清楚,谢忱刚才那是反问的语气。

应浅浅想,大不了她就回去开着灯睡好了,虽然不利于褪黑素的合成,但是起码可以睡个安稳觉。

只是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