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浅浅对各种细节有着非常高的敏感度。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在枯燥的实验数据中发现出极为细微的问题,从而攻克了获取神经信号精度的难题。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

要是只是她多惊了,那正好借此机会和许初瑶摊牌。

应浅浅总不能一直被动地等着许初瑶对她出手,总要找机会彻底解决这件事情的。

苍蝇虽然不会伤人性命,一直飞着也很烦人。

送衣服的侍应生认得应浅浅。

虽然是自己的工作职责,但在应浅浅的极力要求下,还是犹豫着将衣服给了应浅浅。

应浅浅拿着衣服盒子,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啪”

刚打开门,她便听见一声玻璃摔碎落地的清脆声响,险些被吓了一跳。

随后伴着一同出现的,是一道暗沉的男声。

“药是你下的。”他说的是肯定句,这声音即使是带着哑,却仍旧理智冷静,“很好。”

紧接着的,是许初瑶抽抽搭搭的接话,像受尽了无数的委屈。

“不是的忱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要相信我,我是被,被人陷害的……”

随后传来的,是一阵布料碎裂的声音。

休息室有屏风在,应浅浅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理智,在屏风后冷静地开口。

“打扰了,我过来送衣服。”

内里的动静忽地就静了一瞬。

话说完,应浅浅缓步绕过了屏风,在屏风边定住,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

画面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样。

两人相距快有八.九米远,谢忱站在休息室的最左端,靠着墙。

杯子是谢忱摔碎的。

他可能不太小心,手腕被破碎的瓷片,渗出了血。

某块瓷片上端还残留着殷红的色彩,就在他身旁。

只是一眼,应浅浅便立马推翻了猜测。

不是不小心划的,是谢忱故意摔碎的,可能是为了保持理智。

而许初瑶,她仍旧穿着那件被沾到了红酒的礼服。

她乌黑的头发在胸口披散,形容狼狈,衣领的料子被撕开了道口子,单看过去,她就像是纯粹的受害者。

但应浅浅站在门口有了一会。

布料撕开的声音只是刚响起,她就绕过屏风进来了。

因此,这个衣服,绝对是许初瑶自己撕的。

应浅浅方一进来,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谢忱站直了点,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在后头,不愿被她瞧见自己的狼狈。

“谢忱,喊医生了吗?”应浅浅边说着,边打开了手机,翻找谢家医生的联系方式。

“喊了。”谢忱言简意赅地答。

她将衣服盒子丢到了许初瑶身旁的沙发,顺手扯了个毯子,扔到许初瑶身上。

她声音很冷,朝着许初瑶道:“你不知道吧,休息室有隐藏监控。”

应浅浅绕过一地的碎瓷片,站在谢忱跟前。

她低着头看谢忱。

男人脸上明显满是倦容,他垂着眸没看她,像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应浅浅没让他得逞,强硬地拉出了他那只还在流血的手。

只是一眼,她就顿住了眸。

谢忱这一下得割得多大力,到现在都还在渗血,叫她看着都觉得自己的手腕也痛了起来。

见jsg她一直盯着,谢忱试图收回自己的手臂,哑着声道:“没事,我不疼。”

她没好气地说道:“别动,你想血流成河?好好的干嘛割自己?”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这样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