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田数量来征收赋税,百姓交不出赋税便要遭受处罚。

流民问题和佛教恶性发展问题都由此延伸而来。

应顺二十八年,魏明帝开年做的头等大事便是下令大规模捣毁佛寺,第二件事便是提拔容寂为尚书左仆射。

这两件事都令世家和大士族笑不出来,魏明帝大刀阔斧,无论是科举制改革还是抑制佛教,实际上都是在打压世家和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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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言在静水庵又住了半个多月,这些日子容寂一次都没来过,看守她的人仿佛从不知她逃跑过一次,全都跟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不知从哪一日起,她在庵里走动,见庵里的比丘尼们神色都有怪异的紧张。

这天,桓晏突然到来,他的面上也有着怪异。

“言儿,静水庵不能再待了,跟我回上京城吧。”距离上一次他来,又过去了两个多月。

年底正是太府寺最忙碌的时候,又因赋税问题,太府寺上下官员都焦头烂额。

卿言住在此处消息闭塞,满脸写着疑惑望着他。

“陛下强令僧尼还俗,下旨大举捣毁佛寺庵堂,每州每县只留原本佛寺庵堂的十分之一,其余尽数捣毁,静水庵必不能幸免,这里不能再住了。”听到政令,桓晏首先想到的便是要重新找地方安置她。

事出突然,卿言十分震惊。

大魏佛教盛行,寺庙庵堂多到有山就有庙的确发展过于庞大,但凭着世家和士族对佛教的推崇,岂会没有异议?

“陛下是什么时候下的旨?”卿言眉目轻蹙。

“圣旨昨日从上京向各道、府、州、县逐级下达。”桓晏从小与她相识,知道跟她说朝堂上的事,她都懂一些,“去年赋税征收锐减,陛下震怒,采取铁腕手段抑制佛教扩张,勒令百姓回到田间,从事农耕生产。”

卿言清楚了因果,能理解世家和士族为何有异议却无法阻止。

赋税问题关系国本,国库的盈亏跟一个国家强盛与否密不可分。

皇帝采取措施来提升赋税征收,本就无可厚非。

只是她往后当真不能再继续留在静水庵了。

“我在上京城里给言儿准备了一处宅院,言儿跟我走就先住在里面,若言儿担心其他,我便也不常去打扰言儿。”桓晏低着眼眸,去探问站在面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