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养好便没那么弱,若放在之前,今天冻的这一天,她定要立即大病一场。
经过一夜休整,次日卿言拿出包袱里另买的一套衣袍穿在外面。
昨日她那身装扮看起来像个市井人,今日她的装扮就像个读书人。
额头上的胎记被她擦掉,这一次她在脸上颧骨位置画了一颗很大的黑痣,极为影响脸部的美观。
她从客栈的后门而出,拴在客栈前面的马匹被她弃用,在镇上寻觅一阵后,她雇了一辆马车,一日带她走了三个镇。
夜里她还是找人多的客栈居住,用过晚饭后她就早早歇息。
这座小镇还算繁华,入睡之前,她打算着明日先在镇上把容寂送给她的钗环首饰都当了。
才逃走两天,她还不能松懈,至少要五天后她才能停下观望,做下一步的决定。
深夜,一队马蹄声踏破小镇隆冬原本的萧冷寂静。
卿言落脚的客栈被精准地包围住,她的所有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便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
听到一声马鸣长嘶,卿言心有预感似的从梦中惊醒。
她下床推开窗,外面灯火阑珊,夜里起了大雾,街上根本看不见多远的距离。
正当她还在思索着刚才听到的马鸣声是不是她产生的幻觉,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门闩断裂,进来的人看起来尤为轻松,那一脚并不费多大的力气。
“言儿卿卿还真是一点都不让本官省心,百忙之中本官还要抽空来捉逃跑的小娇娘。”从声调都能听出容寂不是带着盛怒而来。
或者换句话说,他压根儿没担心过她能跑掉。
卿言倚在窗边,窗户没关上,冷风吹进房里,让整个房中的温度骤然下降。
“看到一丝的机会,言儿卿卿都能想出办法跑,本官往后可不能再小瞧言儿卿卿,定要命人把言儿卿卿再看牢些。”容寂没多大怒意,但生气总归还是有的。
他步履不疾不徐朝她走近,卿言提起了心,朝窗户下面看了一眼。
她这间客房在二楼,莫名有想跳下去的冲动。
容寂看出她的意图,这下才真正动怒。
“敢跳下去摔断了腿,往后本官就将你关起来,永远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卿言只是有冲动,脚还没往上抬,她犹豫的片刻,容寂已经疾步走到了她面前,把她拽进了怀里。
“言儿跑不掉,别说改换容貌,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你,这次既往不咎,别再有下一次听到没有。”容寂强压着怒意,忍着没对她说出更凶狠的话。
卿言这一次被找到,不像上一次那么悲凉、震惊、绝望,她只是在心里愈发疑惑容寂背后究竟有什么,才能这么快找到她。
就仿佛她走过的所有地方都有他的眼睛,让她无处遁形。
容寂目光与她对视上,看到她眼底的怀疑,他唇边泛着丝丝阴冷的邪笑,“言儿卿卿知道了本官的秘密,单这一点就别想跑。”
“我不会说出去。”卿言拧眉。
她爹爹仅仅为皇帝拟了一道圣旨就含冤而死,她执意想离开上京正是不想再与朝堂和皇权产生关联。
被容寂困住不放,她就不可能半点不沾染朝堂。
“只有言儿卿卿永远留在我身边,我才会相信言儿卿卿不会背叛我。”容寂附在她耳畔,声音放低了些。
不再耽误时间,容寂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夜色深重也要抓紧赶回去。
走出客栈卿言才发现外面还有八个人,容寂把她放在马背上,而后落坐在她身后,驾马在大雾中飞驰。
“你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来?”卿言才跑了两天既已被找到,除了先认下,没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