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无对她表露过半分好感,李渔薇对他的纠缠不休,无非是从小被骄纵,自认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而他屡屡拒绝她,才令她对他如此痴狂。
“臣要怎样做才能让一切恢复如初。”桓晏在恨到底是为什么,若不曾发生变故,他和卿言已如约完婚,此刻该是和如琴瑟、松萝共倚。
一切美好被打破,如今他远远看她一眼,都差点害死她。
他如何能放下她,容寂对她的心思并不单纯,他岂能坐视她被容寂带回府上。
另一边,李贵妃得知那两名太监被太子杖毙,便立即安排了李渔薇出宫。
她令李渔薇老实待在赵国公府,近日都不得外出,不得再想着桓晏。
李渔薇蛮不情愿答应,她故意让那两个太监从高处把卿言推下去,这样卿言那张漂亮的脸就会摔得血肉模糊,下辈子投胎只能做个丑八怪!
没想到这都没摔死卿言,还让桓晏哥哥知道了是她指使人去害卿言。
姑姑不帮她,她再想别的法子,一定能嫁给桓晏哥哥。
*
次日,佛经都抄写的差不多了,太子令他带进宫的各世家府上的婢女,跟着自家府上在朝为官的大人出宫,宫里抽调来文宣阁抄经的宫女也调回了大半。
最后一日,只剩卿言和另外九名宫女还在文宣阁。
“太子殿下。”门口两位嬷嬷恭迎。
这是抄经半个多月以来,魏承乾第一次亲自过来文宣阁。
他亲自翻阅检查了部分抄写好的佛经,又亲自走在排列整齐的书案中间。
大多数的书案边已空无一人,剩下的十人分散在房中的各个角落。
待走到卿言身边,魏承乾停下脚步。
“是孤劝着桓晏看开,勿要揪着贵妃和赵国公府不放,让你受委屈了。”魏承乾穿的是一身米金色太子常服,颜色是极淡的黄,减少了储君带给人的压迫感,更显气质儒雅随和。
“孤的储君之位难坐,离不开桓晏和世家的支持,孤不能忍看桓晏为了一个女子自毁前程,也不能为了你与赵郡李氏结怨。”魏承乾微仰着头,声音中低诉着无奈。
卿言略有些惊异,作为一国太子,他为了不影响桓晏的仕途,直接命人杀了她都可,他竟会来向她一个奴婢解释他的无能为力。
“太子殿下的做法都是对的。”卿言盈身朝他行了一礼。
魏承乾见她无悲无喜,接受了命运般的坦然,他有一瞬的眼神复杂。
还没等他说其他的,眼前女子猝然倒下,他眼疾手快将她搂住,避免她跌到地上。
“太子殿下……”伺候在身侧的高公公见状,赶忙要来帮扶。
“去传张医正过来。”
高公公的手没能沾上女子分毫,眼见太子殿下亲自将人抱起,朝文宣阁内里供人稍坐歇脚的小室走去。
高公公愣住片刻,才吩咐在外等候的小太监去太医署传人,而后对着房间内低着头眼观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的嬷嬷和宫女尖声提醒,“都把嘴巴给咱家闭严咯,漏出去一个字当心你们的脑袋。”
嬷嬷和宫女头埋的更低,全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做她们该做的事,高公公守在小室门口。
卿言醒转过来,已过了半个时辰。
张医正诊完脉离去,魏承乾还在。
“醒了?”
这间小室狭窄,仅能放下一张小榻,魏承乾没别的地方坐,就坐在榻沿边。
卿言迟疑着,缓慢从榻上起身。
“医正说你长时忧思过甚,又多日劳累,身子虚弱,才导致突然晕倒,日后要注意调养。”魏承乾在她脸上看到闪躲和惧意,立时从榻边站起,转身背对她,与她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