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卿言睡足了醒来,容寂已经去太极殿批阅奏折了。
她用过膳,陪猷儿玩了一会儿,又去太极殿给容寂送茶点。
这一回她撞见从太极殿走出来的是梁子胥,卿言点了一下头,走进殿内。
她在太极殿只待了半柱香时间,出来走下台阶,梁子胥竟没有离开,在此等候她。
“臣拜见皇后娘娘。”梁子胥拱手行礼。
今日是卿言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梁子胥,他不仅入仕的经历跟容寂相似,身上统领百官的威慑力也跟容寂有一点点相似。
这身大团花绫罗紫袍,一下就让卿言想到了容寂做尚书左仆射的样子。
“梁相有事吗?”卿言端庄娴雅,身后跟着星竹和霜微。
梁子胥有对卿言的恭敬,不过他的眼神里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满,经常在容寂面前直言上谏,他出言一点都不委婉,“陛下宠爱皇后娘娘,但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不该勤来太极殿。”
卿言微怔,容寂把她宠过头了,她自己都差点忘了“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
她在容寂面前一次都没称呼过陛下,没自称过臣妾,容寂也没在她面前称过朕。
做士族小姐她学了那么多规矩礼仪,到头来进了宫,所有规矩礼仪她全都给忘了。
“梁相是在劝告本宫?”卿言竟有种学文识字被夫子责骂的错觉。
“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理应为江山社稷考虑,规劝陛下以国事为重,不可沉溺于男女情爱,陛下新帝登基,后宫空置,皇后娘娘该劝陛下扩充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梁子胥劝过无效,今日看到他上书的奏折被陛下拿来垫花盆底,脸都气绿了。
卿言无从反驳,梁子胥说的都是事实,容寂要做皇帝,就该把精力放在国事上,没有哪个皇帝登基后不广纳后宫的。
她暂时抛却的忧虑,终是摆在她面前,要她去面对。
“陛下是明君,皇后娘娘天姿国色,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娘娘万不可用美色误导陛下成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昏君!”
梁子胥言辞够犀利,卿言不自觉耳热。
回永安宫的路上,卿言一直都在出神,夜里容寂回来,卿言还坐在小茶几边出神。
“梁子胥今日在言儿面前胡言乱语了?”容寂沉着脸,过来把她抱在怀里,“明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他,给言儿出口气!”
梁子胥是个栋梁之才,能在朝堂上为容寂分忧,唯一的缺点就是遇到国事太严肃,连皇帝都要管,比魏明帝更像容寂他爹……
卿言瞧着容寂,坐上皇位后容寂姿态更为从容,明明都二十七岁了,反倒比几年前更有少年心性。
“梁相没得罪我,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卿言担心容寂太在意她与朝臣离心。
“言儿没被梁子胥气到,我也要教训教训他。”容寂冷哼。
卿言也很会察言观色,容寂这语气,不是天子动怒要严惩重罚臣子,教训梁子胥的方式必定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就不用管了。
沉默片刻,卿言靠在容寂胸前,忽然轻声道:“东西六宫都空了,宫里有些冷清。”
容寂一僵,她竟把梁子胥的话听了进去,容寂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言儿想让我广纳后妃,给宫里添些热闹?”容寂拉开一点距离,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卿言眼睫颤动,心绪的紊乱使她垂下眼帘。
“言儿是朕的好皇后,如此体贴周到,大方到想给朕送女人。”容寂咬牙切齿,眼前的言儿卿卿可恶至极。
卿言抬起头,刚要反驳她不是这个意思。
容寂已经猛地抱起她,往那张足够睡下五六个人的大床上去。
揣摩不出圣意,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