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盔甲上沾了血,卿言看到都不怕,他抱她,血也沾了一点在她衣裙上。
“你已经把我保护的很好了。”卿言眼明心净,知道他府中的人都在保护她。
他叮嘱她不要出府,一担心她有危险,二担心她看到死尸会被吓到。
容寂唇边浅笑,“言儿的胆量涨了许多。”
遥想她初次见到他手中执剑,剑尖带血,吓得不敢靠近他。
胆量大,只因她见到的杀戮太多,这是她从无忧无虑到经历风雨后的转变,容寂对她更多是心疼。
到了长陵王府,容寂抱她下马,彻夜未眠,容寂让她先回去好好休息,他出城一趟再回来。
紧张状态不知疲惫,一旦放松卿言浑身无力,她躺在床上一睡就是一整日。
等她睁眼,外面天色渐晚,容寂换了一身玄色常服坐在她的床边。
“言儿醒了?”容寂扶她起身。
“什么时辰了?”卿言睡久了迷迷糊糊。
“过了酉时。”
“这么久?”她今日如此嗜睡。
“言儿先简单用些晚食,今夜皇帝在宫中设小宴,犒赏此次平乱的功臣,言儿等一下随我入宫。”
三月初天气仍凉,容寂用披风裹着她,抱她去屏风外面用饭。
卿言赞成容寂没与肃王谋逆,昨夜反而去守城,保护上京百姓。
他跟她爹爹一样,心系百姓,会去庇护弱者,这一点又让她对他心生爱敬。
既然他要去面对皇帝虚与委蛇,她也可以做到。
卿言吃了一点清粥垫腹,稍事梳妆,陪容寂进宫。
一天时间,宫里的尸首处理干净,流的血被洗刷了两遍。
每一次的夺位之争,宫廷都免不了流血,上京是历史上多朝国都,这座大魏宫的长阶宫道刷洗过无数遍。
今夜参加犒赏宴的有禁军首领、巡防营管带,赶来平乱的各州将领,还有桓晏、宇文昊、容寂,魏明帝的皇子里,只剩下太子在列。
犒赏宴上,对于肃王谋反,魏明帝勃然大怒,宣告废肃王为庶人,终身幽禁在望月山。
果然如容寂所料,魏明帝立即下令即日起清查肃王在朝的同党,查出的文臣武将全部罢免官职,进一步肃清朝堂。
而后对此次平乱的将领给予赏赐。
世家因挑唆太子逼宫谋反被皇帝惩处,桓晏带着府兵去阻挡乱军入城立了一功,挽回了一点世家的声誉,皇帝不仅给了桓晏赏赐,还当众表示桓氏一族赤胆忠心,将来一定会对其委以重用。
宇文昊和容寂走得近,引魏明帝怀疑靖西侯府对他的忠心,调宇文昊去巡防营,给他领兵的权力,实则也是魏明帝对宇文昊的试探,这次宇文昊正好用巡防营的兵去守城,魏明帝直接下旨晋靖西侯为靖西公,往后由宇文昊世袭靖西公爵位。
魏明帝对容寂似乎没有别的爵位可以再封了,便把主动权交给容寂,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明明最是疑心深重,皇帝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就想再次给容寂主动问他要权的机会。
然而容寂依然云淡风轻,面上恭谨,“臣请陛下容臣考虑几日,再问陛下要赏赐。”
魏明帝胡须下的嘴角微微僵硬,面不改色,“就依爱卿所言。”
卿言坐在容寂的身侧,可以近距离看到皇帝,一场犒赏宴足见魏明帝的虚伪,想到爹爹的忠心,到死爹爹或许都以为他替皇帝全了大义,但事实上,爹爹只是皇帝手中一颗正好需用的棋子。
坐在中书令那个位子上的是她爹爹,死的便是她爹爹。
心中一闷,卿言眼前晕眩,身子软倒在容寂怀中。
她晕的太突然,皇帝让容寂把她抱到大殿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