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转过头,朝容寂投来的复杂眼神,证实了他清楚对她下手的是谁。

容寂半仰看天上的云霞,面上的笑带着几分轻浮,“反正卿相家的小美人本官是尝过滋味了,桓世子把人要去本官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以后本官可没功夫替桓世子英雄救美,桓世子把她放在宫里可要盯紧了,免得下一次再被人害去。”

桓晏能够想象到卿言在容寂身边待了这么久,容寂难免会对她逾矩,亲耳听到还是让他神魂一震,双拳紧握,控制不住一把拽住容寂的衣襟,吭骂他,“无耻之徒!”

“桓世子舍不得碰,本官可没桓世子的君子风范,日日瞧着美人身段在本官面前晃,本官做不到坐怀不乱。”容寂淡然将自己的官服衣襟从桓晏手里剥离出来。

桓晏怔怔然松开手,都怪他自己没护好她,他最该怨该恨的是他自己。

“这人是本官带回去审查,还是交给桓世子来审?”容寂冷瞥向地上想杀卿言那人。

今日遭受的刺激过大,桓晏神魂丧失,半晌没有反应。

容寂最后把人带走,先一步离开皇陵。

桓晏从皇陵离开后便回了庆国公府,他的父亲母亲都在府上的花厅里。

“晏儿回来了。”和安郡主正在挑选礼品,随口唤他。

安国公坐在小几旁品茶,神态与平常无异。

桓晏先是望着他的母亲,再将目光投向他的父亲,眼里的平静终是化作了不敢置信。

他直截了当向自己的父母问出了口,“连父亲母亲也要害言儿吗?”

贴身小厮无意中偷听来的消息,立即跑来禀报他,就差一点,言儿就被他害死了。

和安郡主和庆国公同时顿住手,不意这件事会被他知晓。

“不是母亲亲自挑选言儿做儿媳,母亲很喜欢言儿的不是吗?”桓晏质问着他的母亲,又转过头去质问他的父亲,“父亲和言儿的父亲是多年好友,怎么忍心想杀故人之女?”

和安郡主和庆国公脸色都有了变化,事情暴露,桓晏在自己的父母面上看不出一丝愧疚。

“今时不同往日,身份不同自然另当别论。”庆国公淡漠放下茶盏。

“娘劝过你多次,与崔氏联姻已经定下,你迟迟不肯答应这门亲事,过去一年了还惦记着卿家那女子,那女子只要活着你就永远不死心,娘有什么办法?”和安郡主唯有桓晏一个独子,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卿言,一直都在苦劝,没对自己的儿子用强硬手段。

眼下的情形,非要让他死心不可!

桓晏去求太子,请皇后下懿旨招卿言入宫,瞒不过庆国公,如此下去桓晏更不可能答应娶崔家的女儿。

他去求太子那一刻就注定卿家那女子没命活。

桓晏的信念被打破,以为他能坚持到太子登基,再求太子许下恩典娶言儿。

这次他抛下所有顾虑将言儿带出容寂府上,想到了会面临家族压力,他会受到父母的逼迫,可他没想过他们会直接对言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