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狼淡淡地说道:“吾自为相,这些有下面人管,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见过勉强认得罢了,看大人这样子,倒像是有些研究的。”
“纸上谈兵罢了,”冉清桓轻叹了口气,掐掐眉心,“这几年大肆搜集水利河运的书,我倒也真知道些,只是眼下西北不安,国库空虚,我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巨狼冷哼一声:“真不像是大人说出来的话,吾窃以为大人必力主战呢,看来大人除了草菅人命鱼肉百姓之外,胸中总算还是有点别的东西”
冉清桓偷偷翻了个白眼,陆笑音这白眼狼,供他吃喝还得受他的气,还以为今天有点同情心转性了,谁知道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刚想回嘴,却听得巨狼陆笑音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大人竟不学无术到不知道药凉了以后药性是大大不同的么?如果大人有一天被自己毒死了,真是半分不怪哉。”
冉清桓二话没说,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苦得他觉得胃里连翻了几个滚,五脏六腑都纠结做了一团撒娇这种事情,只能是没人的时候自己撒给自己看,这么大男人,叫别人察觉,可就没意思了。
巨狼陆笑音脸上被长长的毛发遮挡着,看不出什么表情,却不知为什么,在那融融的、豆大的灯火下,狰狞凶悍的狼面,竟显得柔和了起来,一直以来冉清桓相府养狼这件事,是向来低调的他为数不多的几件被人诟病的事情之一,幸好这狼“极通人性”,从未有伤人之举,甚至颇为仁义,平日里比家养的狗还要安生几分,慢慢的,声音也便淡下去了,只有郑越还不大满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那巨狼看他的目光有种冷森森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前辈深夜过来,总不会是为了检查我在做什么吧?”冉清桓好容易压下了嘴里的苦意,“有何指教?”
“吾但来给大人提个醒,厢房里的孩子如何处理?”巨狼看看冉清桓茫然的神色有点不耐烦,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震动,“大人已经日理万机到连自己府上有什么人都不清楚的地步了么?”
冉清桓嘴角抽了抽,告诉自己人不能和畜生一般见识,虽然这畜生身体里现在住着的是前朝名臣,但是他老是不厚道地认为,这位陆大人会不会因为住在动物的身体里,脑子也多少受了些影响。
“不知道,总先医好她再说……”
巨狼一点面子都不给地打断他:“大人说得真是轻巧,但是大人可知道那女孩子看似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却被人以特殊的手法伤了脑子郑太医给她检查的时候吾在一边,见了她眼瞳,其不同寻常处,吾生前见过一次,乃是旁门左道的摄魂之术……”
“你是说这孩子醒了以后是个傻子?”
“看来不学无术这个词还不足以形容大人的英明神武之处。”说话被打断的陆笑音很不满意。
已经被鄙视得脸皮厚到刀枪不入的冉清桓直接把这句话过滤,不懂立刻就问:“那是什么意思?”
“恐怕她醒来以后不会记得任何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陆笑音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身优雅地往门口走去,好像再看这个人一眼都是对他心智的极大侮辱,“吾先给大人提个醒,怎么办,就算是大人好自为之了。”
什么都不会记得……冉清桓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身上带着什么秘密,而且是要命的秘密,否则不会有人不惜下这样重的手,但是既然有能力如陆笑音所言伤她的神智,为什么就不干脆杀人灭口呢?
他皱皱眉,却是想不通了,不防拢到袖子里的手碰到了郑越给的瓷瓶,想起了郑泰说的话
“这药是好药,但是主子万万不可用。此物主寒凉,当年皇上是毒物所致,外加外力冲乱了经脉,乃是盈而伤,而今主子却是伤在虚寒,用这药反而不好皇上怎么把这方子翻出来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