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桓笑了笑,心说自己也没怎么一哭二号三上吊的,怎么这帮人就把自己当成纸糊的了呢?一个个唯恐说话生气大了将他吹走了似的,小心得不行。他点点头:“那日得罪前辈,实在是对不住。”
陆笑音在一边蹲坐下来,微微垂着头:“逝者已矣,大人保重。”
冉清桓应了一声,看着火盆的火光稍稍弱了些,便又撕了纸钱放进去。
陆笑音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半晌,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一边看着他,一人一狼间诡异地沉寂着。
终于,冉清桓抬头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陆笑音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像是在犹豫什么。
这彪悍的前朝重臣何时这般顾虑过?冉清桓失笑,伸开腿,颇有些四仰八叉地坐在一边,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坐的离火太近,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盛起来,竟有些逼人起来,他说道:“我看看,前辈现在找我有什么话好说呢?”他敲打着自己的膝盖,突然低低地道,“关于茵茵的死,你知道什么?”
陆笑音一震,原本垂着的眼睛猛地抬起来看着冉清桓,男人雪白的衣袖中有轻微的银光闪过,刺眼得很。
“怎么?”冉清桓略微有些阴恻恻地冲着他笑,眼神冷得吓人,“张勋那帮老王八蛋不提,关于茵茵是怎么怀疑上自己的病的?长空大师的信又是怎么到她手里的……这些事情,前辈没什么说辞么?”
陆笑音低声道:“小姐噩梦缠身才怀疑到的,环儿姑娘不是说给过大人了?”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
陆笑音仿佛没有想到这自从茵茵死后,几乎有些魔障的男人还能这样敏锐,刹那地惊愕过后,竟连一张动物的脸都难以掩盖他诡异的狂热表情,他看着冉清桓,不提别的,只是说道:“吾闻说有药草名‘无眠’,乃是古时候有挑灯夜读者,或者殚精竭虑者提神用的,往香里放上极少的量,便能让身处其中的人精神好上一整天,且过目不忘,甚至能唤起人忘了很久的东西。”他顿了顿,又道,“但是不能过量,如若过了量,人容易错乱,夜间噩梦缠身……”
剩下的话不必再说了,冉清桓不言语,半天才轻轻地呵出一口气:“中那生死桥者本来自己无知无觉,偏偏无眠有这好东西让她都想起来是不是?”
陆笑音没吱声。
冉清桓轻轻地笑出声来,随后笑声一点一点地变大,他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竟停不下来了,陆笑音在这笑声里不安地动了一下。
直到把喉咙笑哑了,冉清桓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是他,真是他……这么多天我一直不敢深究……没想到还真是他,除了他,旁人也做不出这等不动声色便杀人与无形的事,好,好得很……”
“大人……”陆笑音唤了他一声。
冉清桓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却突然移到了他身上,陆笑音竟有种想往后退的冲动。
只听冉清桓一字一顿地道:“若说他是为了将花仙余孽斩尽杀绝,那么前辈你呢?你又为是为了什么?”
陆笑音一怔:“什么?”
冉清桓冷笑了一下:“我本以为你是疼茵茵的,没想到疼到这种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的地步……前辈,你不是神通广大地什么都知道么?”
“吾……”陆笑音竟然一时语塞。
冉清桓随手披上一件衣服走出灵堂:“你先前袖手旁观,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前辈,我还以为你在我认识的人里面,算得上是个心思干净的,呵……”
陆笑音猛地转头,看着他几乎融在月光里似的背影,蓦地提高音调,带了野兽喉咙中特有的那种嘶吼似的声音:“吾不忍大人毁在一个男人手上!”
冉清桓脚步没有停顿,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