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为何竟如此险恶?
茵茵慢慢地蹲下去,她想伸手把书捡起来,手还未碰到书页,眼泪便一串串地落下来,砸在地上,碎了。
浮生多贪爱,人世苦别离。
茵茵醒来的时候,郑越正坐在她房间里靠窗的椅子上,容色竟也有几分憔悴,见她醒了,忙放柔了声音问道:“你怎么样了?朕听说你昨日被下人发现晕倒在书房里?不舒服要说话……”
茵茵目光向下,正看见昨日她掉在地上的那本书在郑越手里,郑越干笑了一声,把书合上丢在一边,有意无意地让它远离茵茵的视线:“你没事不要瞎翻你爹的书,仔细他找不着东西了骂你……”
茵茵张张嘴,眼泪一下子滑了下来落在了枕头上,未言先已不成语:“皇上,是真的?”
郑越不做声,旁边的小竹却看不下去了,眼睛红通通的,“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皇上,这事情先生千方百计地不叫小姐知道,如今、如今她自己都明白了,还死撑着不说瞒得下去么?”
茵茵坐起来,望着小竹,忽然觉得心里冷得厉害,良久,她垂下眼睫,轻声道:“这么说,是真的?”
郑越瞪了小竹一眼,对茵茵温声道:“管他什么邪法,朕和你爹还能没法子么?南疆的大巫师不行,咱们再换别人,天下之大,还有什么人是朕找不着的么?不告诉你是怕你年纪小胡思乱想钻了牛角尖。”
茵茵惨淡地笑笑,没说什么。
她不傻,若是有办法,太医院的老头子们能那么久了还束手无策?若是有办法,爹爹下锦阳,还能这么久不回来?若是有办法,为什么若不是小竹憋不住了,皇上大有瞒她瞒到死的意思?
郑越还想再说什么,看看女孩的神色,知道也不是时候,只得叹了口气,站起来走了。
偌大的一个卧房里,只剩下女孩一个人,她身上缠着锦被,缩成一团,头埋在腿上:“爹爹,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