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送上门的发泄机会。
“别废话了,拖出去,就地正法。”冉清桓低低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来,“找人多的地方……”
“将军!”李野打断他,“张大人乃是……”
“……尸体甭收,直接交给乡亲们处置,愿意填坑填坑,愿意喂狗喂狗!”冉清桓瞪着李野一眼,“你有什么话说?”
李野竟没敢和他对视,低低地道:“将军三思,张铉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是张勋张大人之侄,贸然……”
冉清桓不耐烦地打断他:“张勋的侄子?张勋他爹我也照砍不误!大景没这种男人,算什么东西!”
“这……”李野想得多些,张勋眼下风头正旺,几乎成了罗派新一代的代表人物,就这么得罪了?
“李野,究竟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冉清桓眯起眼睛,一句话说得急了,脸色有些白这人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他本该早就倒下,却一直若无其事地撑着,此刻不知道是心里抑郁得紧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微微地晃了一下。
“末将领命。”话到这份上,自家将军固执起来说一不二的原则他也不是不知道,再劝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李野只得传令下去反正这位爷就是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本钱。
这是个伏笔,在距离上华还有不到一百里的嘉定城的时候,冉清桓终于连装都装不下去了,大景军突然层层下传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原地休整这一休整,便是整整三天。
稍有些地理常识的人便知道,此时离京城已经不远了,没有多少天的路程,这个时候突然将大军停下来整修,又是什么意思了?
要知道这是回家,又不是去打仗,怎么就不能回家休息了?
上边的人瞒得紧,小兵们莫名其妙,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李野却是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连日劳顿,冉清桓身上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的迹象,尤其是后背上那一刀斜斜地从肩胛下面一直拉到腰上,动作大了还出血,不知道是感染发炎了还是怎么的,到了嘉定突然发起烧来,他本就是强弩之末,全凭胸中一点意志死死地顶着,这一下就好像堤坝一溃千里似的,高烧怎么都不退,嘴唇上全都干的褪了皮。
军医们进进出出也没别的办法,猛药虎狼药一水地灌,总算三天后勉强退了烧,能上路了,却是谁都看得出,这是强打精神了。
终于在腊月二十的那一天,大军抵达了上华,全城犒军,郑越亲自带着文武百官迎出了城外二十里。
担惊受怕了三个月,牵肠挂肚了三个月,心心念念了三个月总算是回来了。
冉清桓依礼下马的时候,动作特别慢,老实说他现在太阳穴仍然跟打鼓似的,军医自然不比郑泰,那可真如兄弟们调侃的,大多是给战马看病的出身,没死在蛮人的刀下,却险些死在这帮兽医的药下。郑越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忍了一路,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个时候,在他面前叫人看出自己有什么不妥来。
他暗自深深地吸了口气,脚步极稳,挂上满不在乎的笑意,走上前去,起衣摆,单膝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十万大军齐刷刷地随他下马施礼。
“爱卿快平身。”郑越亲自下来扶起他,用的是虚托,没着什么力,冉清桓本想顺着他的手势站起来,蓦地发现屈下去的腿竟是软的,一时间动不了。
他心思迅速转了转,依旧是稳稳地跪着,沉声道:“臣请罪。”清了清嗓音,他一边悄悄在腿上慢慢地加着力道,一边低声道,“臣未能一举扫平西北,有负皇上重托……”
郑越轻轻地笑了笑,再次伸手去拉他:“爱卿一举收复我大景疆域,大败蛮人,若也自称是有罪,莫非是故意让满朝臣工惭愧么?”
这一次冉清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