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3)

郑越从桌子上的夹层里面取出一封信,递给樱飔:“不是他的事情你看看这个吧。”

樱飔接过来打开,目光猛地凝起来:“他去了西北?!真的?!”

郑越坐在桌案后,十指交叠起来:“这倒不难说,眼下西北战事胶着,这水要多浑有多浑,如果是朕”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说不定也是要惦记的。”

樱飔冷笑了一声:“皇上自比那老妖怪,还真是自贬身价得很。”

郑越似乎有些出神,没接她的话,自顾自地道:“那些年的事,你还记得么?”

“我化成骨头渣子也忘不了。”樱飔一字一顿地道。

郑越轻轻地把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腕子上,樱飔看见,瞳孔忍不住缩了一缩,他这个动作曾有着特殊的意义,算而今,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了,她沉默了良久,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皇上,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很怕你?”她盯着郑越的手腕,忽而摇摇头,“是真的怕你。”

郑越笑笑:“这又怎么说,修罗花也有怕的人?”

樱飔把密折交还给郑越:“我尤其怕你那个搭手腕的动作,”她笑了笑,躬身一礼,“属下这便准备去西北了,皇上自己保重。”

“慢!”郑越叫住她,犹豫了一下,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替我看看他伤得重不重。”

樱飔回过头来:“直到这些年,皇上开始把心思放在冉清桓身上开始,手段越发老辣了,我却忽然不那么怕你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说完,好像眨眼间身形便消失不见了。

郑越怔住,四下别无他人,他极缓极缓地叹出一口气来

冉清桓,这人对于大景来说,是忠臣良将,文可定国,武能安邦,但是或者也没有那么重要,江山代有才人出,没有他,几百年前照样有黄敏之之流一眼便看透了蓼水的根结,没有他,当年燕祁五大上将,哪个拿出来都不是吃素的。

可是,他却是我活过一次的证据不是那十几年间背负仇恨日日夜夜扭曲的燕祁世子,亦不是整日谨小慎微地算计钻营锦阳王……

罢了,本就不是能圈得住的人,便随他去罢!

第四十章 宿命相见

麦子岭的山像是被墨迹染就一般的黑沉,极少的土地和大块的山石影影绰绰在暮霭或者夕阳下的时候,就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又或者某个诡异的图腾,以狰狞示人,然后常年孤独地静默在那里。

出了关远眺,地势便渐渐平坦了起来,冷寂的意味随着耸起山峦的匿迹而浅淡了不少,除了零星的村落和几个城池,便是人迹罕至了,隐隐地能闻到西北地方吹来的风,异族的味道在这夹缝中间回荡。

再北,便是大片的草原和雪山了,野旷天低树,乍看上去马群和牛羊逍遥到一起,风吹草低,碧色和蓝天在远方粘连,不多的云彩极白极干净,于广袤的大地上投下缓慢移动的影子,悠然地聚散在风里。有泥泞而细小的溪流或者湿地,成群的水鸟停靠在这里,猛地受惊冲天而起,双翼带起星星点点的水珠,光仿佛被拉扯出来一样这是春夏期间极美的时候了。

然而此时已经入了冬,猎猎的风没了山峦的遮挡,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干而且疾,曾经的美景如今只剩下凄凄枯草,第一场雪落下来,一夜间埋了整个世界似的。不知道哪里吹出了羌笛,一声一声,不时喑哑,嚎哭一般,原是断肠的声音。

进军草原并没有那么顺利,那场迅捷而惨烈的战斗之后,冉清桓干脆一鼓作气,趁着将士们胸中的热血还没有冷却下来,一口气追出了几十里,大军扫过,将原本麦子岭失守后江宁放弃的几个失地全部收复回来,甚至踩在了原本赤旗的地盘上。

草原人印象中柔弱的中原军突然强悍起来,这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