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冉清桓再看,发现眼下事不关己的,也就剩下自己了于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成功地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这个人平时太没有存在感,偶尔要说话,便显得格外重要,无怪自古沉默是金。

“皇上,臣以为仅凭一封状子,就给列为大人贴上嫌疑犯的标签,多少不大妥当吧?”他满意地看看周围,没人站出来反驳他,有资格当堂驳他的话的人现在都还在装哑巴,“古来有训‘刑不上大夫’,皇上还且三思。”

这一开口,气氛立刻微妙了些。

闹哄哄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敢开腔了,中书令大人站出来提醒你们,高兴得不要太早,万一是场虚惊,被惊动的大人们要找炮灰来压惊,可不就是你这些个折腾得最热闹的?

心怀不轨地也暂时闭上嘴,坐等着看局面怎么变化,就在这时候,裴志铭老头子说话了,前边有冉清桓的铺垫,他说话说得便显得顺理成章多了,让人觉得这老头子好像就是在等他这句似的。

“臣以为相爷说得极是,皇上,还是请斟酌仔细,从长计议的好,臣适才听闻这状纸内容,大都含沙射影语焉不详,这个……还是有真凭实据的好。”

郑越一直不言语,到这里才轻轻点点头:“于爱卿,诸位爱卿的话,你也都听见了,朕这件事情,可就交付给你了,万望爱卿……仔细些才是。”

这句话其实有很多种听法,重点就在“交付给你了”这一句上,于卓光的汗立马便下来了,这是逼着他选择一个阵营是罗广宇,抑或是兰子羽裴志铭。

万望爱卿……仔细些才是

第三十章 空执罗带

想当年,万古雄名,尽是作往来人、凄凉事。

嘱各路来归客,莫怀旧,怀旧亦断肠。

兰子羽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谁也没看,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多年前那时候龙椅上坐的还不是现在意气风发的广泽大帝,而是万盛吴康雄,那个接近中年、些许落寞的男子,当年的藤先生,现在的兰大人站在同一个位置,望着此起彼伏群小并进,就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戏。

而今,他被迫成了个伶人,却仍然好像懒洋洋地,不愿意多走个台步,多一句唱词。

古贤者坐三丈茅庐便知天下事,而今,亦不乏人洞天知命,只是洞天知名者……何人能不忧?

冉清桓自来看不懂这个人,而今窥见他苍白而瘦削的一道侧影,却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散朝后,他低声叫住了兰子羽。

“太傅,我有些话和你说,可给我点时间?”

兰子羽顿了顿,轻轻地笑笑,眼角一叠的笑纹,往日只觉得睿智清隽,现而今不知为什么,却怎么都只看到其间穿插的岁月流年,里面盈盈满满着伤怀的旧事,“我知道西城一户茶楼,算得上正宗了,请你喝上一壶罢?”

“喝茶?”冉清桓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兰子羽点点头:“早就该请你这一顿,若再不抓紧时间……”他没再说下去,两人却都心知肚明只怕,是没这个机会了,“走吧,我带路。”

不是不想争斗一番,而是这些许年来,着实累了。

冉清桓默默地跟上去,一路花落水流红,然而……闲愁万种,却也都是福气了。

茶香袅袅,仿佛在人面前结了一层细细的水雾。吸进去沁人心脾的香,心绪万千都能随之沉淀下来,无怪古人说,一杯忘世,七碗生风。

冉清桓觉得对面坐着的人好像在这样水气蒙蒙的地方显得不那么真实,千言万语,都叫他埋得那么深,到而今终于心脏肺腑都被这些陈年的、经年的细碎挤压得爆裂了一般得疼,想循着一吐而快了。

既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幸福,就总得有人背负。

兰子羽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