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越笑笑:“你说朝廷有难,何难之有?”
“皇上啊,自开国以来,蓼水年年泛滥,民不聊生,继而国库空虚,另有敌国外患,百姓苦不堪言,以至我国相不得顾惜玉体临梅雨而南巡,这非是朝廷之难么?”张勋以头抢地,米四儿看着直心疼大殿的地板,心说再加上痛哭流涕就更逼真了。
郑越淡淡地应了一声:“依照爱卿这么说,倒是朕的罪过更大了。”
“罪臣万死不敢指责皇上,”张勋忙说道,“皇上已经为了我大景日理万机,可是朝中却仍有大胆蛀虫,乘此机会大发国难财!皇上今日就是要治臣的罪过,臣也要把这件事情说个明白!”
好戏来了。
郑越颇为讶异地问道:“爱卿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有相爷的密信为证!”张勋将一封信笺双手举过头顶。
相爷?清桓?!
郑越一愣,自己确实是打算利用罗广宇派的势力,没想到他们竟然把自家宝贝也牵扯进
来,他有些不悦,好啊,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话好说,要是不给我一个最好的结果……他朝米四儿点点头,米四儿下御阶将书信取过。
郑越一打开就知道信封是被换过的,冉清桓的习惯他知道,什么样的信用什么样的纸,这纸张普普通通,分明是他随手扯过的,他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做事情极其严丝合缝,绝对不会在密信的信封里装这么随便的纸。
再看内容,他已经能从那人的口气里看出这只是一封漫不经心的回信了。嘴角弯了弯,估摸着就是借着哪个驿站发过来的,给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僚们关心领导视察工作的回信
这种东西都事先准备好,就看你们如何借题发挥了。
第二十一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郑越轻轻地弹了一下手中的书信上面大部分都是客套话,还有很小的一个段落,大概地交代了一下蓼水沿岸的情况,一带而过地提了下比较荒谬的巫蛊河伯事件:“这有什么问题么?”
“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注意到相爷提到的河伯娶亲一事?”
郑越点点头:“这事情朕知道。”
“皇上不觉的奇怪么?”张勋的目光飞速地在群臣中转了一圈,“如果相爷真的目睹了这样的事情,以其忧国忧民,定然不会短短一句话带过。”
米四儿皱皱鼻子,心说这马屁拍得可真是响,跟着冉清桓混出来的他心里清楚,老大这大尾巴狼,废话上车拉,偏偏那要紧的几句全都要烂在肚子里,不知道的人,不知道从他平日里哪点能看出他的“忧国忧民”来。
短短一句话可以看出很多东西郑越想起冉清桓那张纸条,也是只有一句话,却比这满纸的词藻堆砌练字似的东西表达的都要多:“张爱卿直说,无论什么,朕恕你言论无罪。”
“吾皇圣明。”张勋大礼头点地,“回皇上,臣原本家在锦阳,随迁都到了上华,亲友家眷很多仍然留在了南都,这河伯娶亲的荒唐事情,是自打蓼水开始泛滥起,民间便开始了的,然而偏巧今年相爷在朝堂上说了要南巡,这事情便成了捕风捉影……”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郑越一眼,后者神色淡淡地支着下巴,随意地坐在龙椅上,漆黑的睫毛下面有浅浅的倦意,大殿里面都是各怀鬼胎的人,静谧极了,只听张勋继续道:“皇上再想,河伯娶亲这样荒唐,为什么还要有人操办呢?巫姑们能得到什么?为什么这样大型的仪式,地方官员却不加阻止?却又为什么相爷才说南巡,便查不到踪迹了呢?”
“为什么?”郑越应景似的接了一句,眉间却微微地挑起来。
“臣斗胆陈列实情!”张勋大声道,“泾阳一带本就民不聊生,又加上这些怪力乱神作祟,百姓苦不堪言,每每春季,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