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见深这次却没顾惜她，紧紧扣着她扭动挣扎的腰。

水声，暴雨声，和某种暧昧碰撞的声音，渐渐交合在一起。

他开始和她一件件清算：“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赶飞机路上。”

“为什么骗我说在录音棚？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打算把自己一直困在机场？”檀见深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力一分，后背筋脉随着力道加重绷起利落而性感的轮廓。

时听鹿剧烈地喘息着，也在这一刻终于懂他动怒的点了。

她不敢再撒谎，可如实回答说怕给他添麻烦，只会让他更生气。

索性咬住唇，只避重就轻地说：“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檀见深暂时放过她，哑声问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来京榆？”

时听鹿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想见你……”

檀见深吻她眼睛：“我说过最晚明天回去。”

时听鹿说：“我就想立刻见到你。”

檀见深呼吸陡然粗重：“因为那些纸月亮吗？”

“……嗯。”时听鹿声音被撞得模糊破碎。

“心疼我还是可怜我？”

“都不是，”时听鹿承受着他给她的疼，哭着摇头，“是……我爱你。”

檀见深动作缓下来，沉眸紧紧凝视着她，眼尾不知是不是被水汽熏的，洇开一抹清艳的红。

时听鹿却主动迎上来，捧住他的脸，一点点啄吻他的唇瓣，鼻尖和眼皮，动作温柔至极，溢满爱意。

“我想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爱你。”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会爱你，只爱你。”

“不止爱你青春时的意气风发，也爱你深陷泥沼时的满身疮痍，更会爱你往后朝夕，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种模样的你。”

“……”

檀见深蓦然红了眼，哑然失声地注视她许久。

随后揽住她的腰压近自己，俯首埋到她颈窝，胸腔随着呼吸深长地起伏着，眼睛里的液体随着花洒的热水无声却汹涌地滚落，顺着他的脸颊渗进女孩的身体。

檀见深长这么大，没有这样哭过。

时听鹿一开始没察觉到他在哭，直到看到他肩膀微微耸动。

她呼吸瞬间窒住，垂下眸想去看他的脸，嗓音惊慌又心疼：“阿檀……”

檀见深却将脑袋又埋低了一寸，不愿让她看到他此刻脆弱的模样。

时听鹿依他，柔软的双手抱住他脑袋，嘴唇温柔地吻着他头发，眼角不受控制地又掉下泪来，比刚才任何一场哭得都要凶。

那一千一百二十七只纸月亮，每一只都是一把刀。

生离，死别。

自残，自杀。

重度抑郁。

两千多个日夜的病痛折磨，绝望凌迟。

他有多疼，有多难才重新走到她面前，她根本无法想象出来。

单是那些毫无生气的文字，就让她心脏疼得几乎死掉。

她痛恨自己无法为他承担半分，让他一个人熬过了七年的生不如死。

她除了此刻陪他一起疼，一起哭，一起发泄，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檀见深才动了动唇，潮热的呼吸沿着她锁骨游走。

“……淇淇。”

他哑声唤她，素来清冷的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时听鹿哽咽着应了声。

然后听到了她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一句话。

“没有人像你一样，这么坚定，长久地爱过我。”

79 ? 热恋

◎爱到极致，欲也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