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纷纷扬扬落在松针上,琉璃金瓦上, 亦或是朱红墙根儿,遮住了所有暗流涌动的算计, 覆盖了那金碧辉煌庭庭院落, 更藏起前朝后宫不知多少人心中的断壁残桓。
待得雪停时, 已经是第二日后半上午时候,宫中为了吉利是不会栽槐柳之物的, 大都是冬夏长青的松柏, 树上堆满了蓬松又沉甸甸的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皑皑一片白。
“好像雪越大,这朱砂梅越是美得惊心动魄呢。”柔婉的轻声呢喃飘散在冷风中, 带着几分不走心的感叹。
杜若替自家小主揣了揣棉捂子,皱着被冻红的鼻头低低嘟囔:“肯定是被冻的, 奴婢小时候听梳头娘子说起,天一冷儿,花都冻得泣血, 不是有那啥杜鹃的话本子么。”
静嘉噎得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点儿春花秋月, 都被风嗖嗖吹走了, 她走神寻思着,杜鹃不是清明前后开花吗?再说跟杜鹃有关的话本子说的那是鸟儿吧?
杜若还没停了念叨:“这大冷的天儿,您身子本就还没好, 您说您出来做什么?等回去好半天儿手脚都暖不回来……”
“那等回去了, 叫杜若姐姐给我暖床,手脚都揣你怀里不就暖了?”静嘉调侃杜若。
杜若倒是没觉得被调侃,只脸儿有点发红:“那, 那……姿势不雅,那……不跟猴儿一样了么?”
静嘉:“……”我看你是想挨皮笊篱了。
“噗嗤”御花园挂着棉帘子观景儿的廊庑拐弯处,传来女童的笑声,像是没忍住似的,短短一声就没了动静。
杜若吓得肝儿都颤了一下,心里紧着后悔自个儿不该在外头胡沁,静嘉扭头去看,什么都没看见。
静嘉笑了笑,也不着急,只好整以暇看着拐弯处,若是不去外头席天慕地的赏景儿,在这廊庑上,想回去必定是要路过静嘉这边的。
她今天忍着冰天雪地的冷天儿,从炕沿儿上把自己撕下来往外走,才不是为了赏景。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五六岁还梳着包包头的小丫头带着个比她大几岁的宫女不好意思地冒出头来,声音软糯又带着天真的跳跃:“嘎鲁代见过锦娘娘。”
“这么冷的天儿,大公主怎么出来了?”静嘉侧身避过大公主的礼,不算太亲近问道。
嘎鲁代感觉得出静嘉不像其他人见了她那样,又是想讨好又是瞧不起她,还带着几分怜悯,她很不喜欢别人那样的表情,才会总把自己关在南三所。
静嘉这样淡淡的,她反而更自在些,也不怯场,只笑着扬起脑袋脆声道:“大哥这几日闻着药味儿胃口不好,我出来给大哥摘些梅花回去熏熏屋子。”
静嘉定定看着嘎鲁代,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外头:“大公主肯定,大阿哥是被药味儿熏得胃口不好?”
嘎鲁代天真的眼神一顿,立时就多了几分不属于孩童的警惕,胖嘟嘟的小脸儿都冷了些:“我不知道锦娘娘在说什么。”
“大公主还年幼,要熏屋子瓜果香气便够了,其他的熏香,还是少用为妙,免得将来叫自己后悔。”静嘉并不在意嘎鲁代满身是刺的模样,只轻声说了这么几句,点点头,朝着来路走。
“锦娘娘留步。”待得静嘉快出廊庑时,嘎鲁代才突然叫住她,蹬蹬蹬跑到她面前拦住了路。
“你……”嘎鲁代突然看了自己的宫女一眼,拉着静嘉往边上走了几步,“你可知道,在懿凤阁时,二弟说的那几句话,是淑琼苑的丫头故意在二弟路过时说的?”
静嘉眯了眯眼,面上不动声色:“大公主亲耳听到的?”
嘎鲁代嘟了嘟嘴,不肯再说,只小声问:“我的熏香有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对大哥有伤害吗?”
静嘉想了想扭头看着一旁还在认真听的小宫女:“大公主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