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
朝生暮死一夕恋也满足似的容颜,五年的时间,被相思伤得体无完肤,这骨子里霸道任性的男子终于明白了他一辈子都没能明白的道理,而今,机缘巧合间,弹指之命被拉长到了地老天荒,可是有那个人在,有那个人肯在他身边,对他说话,不是冷冰冰地拿着烟杆站在他够不着的地方,也不是身着战衣隔着千军万马只给他一个背影……这就够了。
这就是活着。
郑越以前拿冉清桓比自己的心尖,如今他明白了,那人不是什么心尖,是他的命
“嘿嘿嘿,跟你说话呢,傻笑什么?”冉清桓随手敲敲他的膝盖,“还有多远啊?”
“就这一天半天的光景了,”郑越回过神来,“我看这两天能风平浪静下来,也没有多远。”
冉清桓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下,颇有些郁闷:“我怎么看不见?”
“你学艺不精呗。”一脸“这还用问”的欠揍表情。
“世界有多大,真理有多远,你就给爷滚多远!”丫的你个不劳而获的还有理了。
事实证明郑越的二五眼不是白给的,他们坐着这艘破船到底还是在第二日中午看见了陆地,除了运用不正当手段未卜先知的两人外,整个船变成了个花果山,那个欢天喜地就不用提了,连一直沉默是金装酷的大侠都喜形于色出一脸傻笑。
“这茫茫大海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岛国上住着人,”冉清桓望着小岛轻轻地念叨了一句,“好像前两天还在大陆上跟蛮子打架抢地盘,怎么好像一睁眼,就漂流大海了呢?”
“别给我提那事,我心里……”郑越皱皱眉,决定以后有什么说什么,直白一些,“我心里堵。”
冉清桓表情麻木地说:“我那点看见大海觉得‘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的感慨全让你一句话给搅没了。”
他不知道是自觉理亏还是心结未解,每每对两个月前,几年前朝堂上、战场上的事闭口不提,郑越一逼就往回缩。
其实冉清桓是个最会逃避的男人,心里有过不去的坎,没关系,避而不谈,避而不想。他觉得现在身上很轻松,从那些直要把人压死的俗物里解脱出来,再也不用夜半时分殚精竭虑机关算尽地折腾那点屁事。可是心里又老好像压着什么似的,不敢回想,不敢念及,恍恍惚惚地跟着郑越走,恍恍惚惚地看着这个伤他很深,也被他伤了很深的男人。
郑越叹了口气,到底没再逼他。
那边沈老板已经骂骂咧咧地指挥着小路把船靠了岸,几个陆生生物的双脚终于从摇晃中被解脱下来,柏先生使劲跺了跺地,感觉那种实实在在的脚踏实地状态,怎一个幸福了得,笑得跟个瓢似的。
冉清桓眼珠一转:“我说各位,各位,先别忙着高兴,我怎么看着不大对劲啊?”
他这么一提点,几个乐昏了头的人才发现,这岛上有人迹,有街道,有河流有石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房屋一座也没有。
郑越也皱皱眉:“什么鬼怪地方?”
正迟疑着,一帮人冲着他们走过来,穿着样式都很……朴素。冉清桓搜遍了脑子找到这么一个词,好像就是一块布往身上随便一裹,把该遮住的遮住就完了,连女人都没什么打扮过的痕迹,混在男人里面,一起拉着渔网。
看来是渔民了。
对方也马上发现了他们,不确定地停下脚步,相互间商量着什么,半天,一个老头子才被人推出来,老爷子带着岛上住民,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先鞠了个躬:“客人是从远方来的吗?”
他口音很古怪,但总算还能听得懂。
郑越点点头:“老丈,我们这船在大海上遇到了风暴,艄公不在了,大家也没个方向,误打误撞地到了贵宝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