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埋着头,和所有人一起都静悄悄地听着他说。
“之后,和乐年间上华集会,朕恐逆贼西戎意图不轨,乃至太傅鞠躬尽瘁以身犯险,深入西戎,坐镇我西南江山这些,朕都记得。”他看着兰子羽,复又是看着整个鸦雀无声的大殿,“不单朕记得,天下人全都记得……可是太傅,你这又是何苦呢?”
“就以此论,便是这金銮殿你都坐得”他此言一出,众人立刻诚惶诚恐地跪下一片,郑越轻轻地叹息了一句,“你可是好生糊涂啊!”
任他语气悲恸如何,兰子羽都一动不动,一声不响。
郑越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像要平复自己的心情一般,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他将信纸拿起来晃了晃:“我们都是走过战乱的人,太傅,乱离人何种光景我们都亲眼看见过,如今江南水灾连年,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流民遍地而十室……去之八九也,朕每每午夜梦回都是满地饿殍、或有易子而食者,悲声萦绕不去,你就不动容么?!你就不动容么?!”后一句他低沉和缓的声调猛地提高,这一声好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年轻的帝王靠在龙椅上,面上有说不出的疲颓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