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浅一脚地趟过,不用羡慕别人,别人受罪的时候你没看见呢,也不用同情心泛滥,你个人今生,尚且不知谁舍谁收。
现而今,我真的是迷惘于此间了。
冉清桓自嘲地笑笑,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听老人言,吃亏不花钱么?
才到了南宁当初南蜀境内的一个小镇,冉清桓的关节就开始隐隐地抗议了,天气黑沉沉的,随时有可能降下倾盆的雨一样,郑泰熬了药给他,在两个小姑奶奶崇拜的目光下,他个人英雄主义地眉头都没皱一个,就被评选为古今第一称职的药罐子。
茵茵舔了他的碗边一下,小脸立刻皱了成了一团,看她这便宜爹的目光越发敬畏起来。
南宁这家客栈的生意极其地清淡,店小二一手放在算盘上,一手撑着下巴打瞌睡,一下一下地点着头,掌柜的坐在一边,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花花绿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的书,不时露出一个有那么一点猥琐的笑容。
因为阴雨天,这个已经离蓼水岸边不远的小镇意外地闲适,难得不赶路,茵茵和小竹跑出去逛街了,郑泰不放心两个女孩子,也跟了出去,冉清桓一个人温着一小壶米酒,眯着眼睛慢慢地喝,一边听着旁边几个客人天南海北的磕牙。
不多时,天光愈发地昏暗了,渐渐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冉清桓一边苦不堪言地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多少有些担心地看看窗外,不知道那三个在外面的有没有地方躲雨……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拍拍他的肩膀:“过来拼一桌吧,老盯着外边也不是事。”
他回过头去,刚才天南海北凑在一起吹牛的汉子都望向他,有的端起酒杯来致意,极力想表现地像个比较有文化的人。冉清桓笑笑,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坐了过去。
中年男子看看他,轻轻地摇摇头:“娃娃家年轻轻的,啧啧……”
冉清桓不在意地接过一个粗磁碗啜了一口:“呵,好家伙,够劲,不是本地产的吧老哥眼拙了不是,我哪是什么娃娃家了,闺女都十多岁了。”
当他一个人默无声息地坐在那里的时候,就像是个静止而华贵的雕像,寂寂地走过流光,深处不同的空间里,这些人本来也都是不认识临时凑在一起的,但是半天都没人敢去打扰他,感觉虽然不是什么穿金戴银的富家公子,举手投足却都带了一点不经意的优雅,一看便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和普通行商百姓们是不一样的。
直到他一笑一言,人们才注意到,他身上有种懒洋洋的落拓气,那股子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倒真的不像他长得那样年轻了,反而有些类似那跑惯了江湖、看尽了年头的浪客。
他的皱纹原来不是长在眼角,而是在瞳孔里面。
“那是,这是老北边捎过来的正宗的烧刀子,” 中年人颇有些得以,随后问道,“等人?”萍水相逢的人不需要互通姓名,只是注定有那么一点缘分,能刚好拼成一桌,聊解寂寞。
“家里的两个丫头,不知道跑到哪疯去了,下雨了还不回来。”冉清桓说道,“若不是腿脚不大爽利,早跟了她们去了,真不叫人省心。”
“小孩子么,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哪就长大了,”旁边一个老人笑笑,点起一袋旱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他的牙齿已经被熏得发黄了,冲冉清桓举了举烟袋锅子,“来一口不?我瞧你这腿有日子了,旱烟是好东西,驱寒。”
“这可不会。”冉清桓笑着摆摆手。
老人没再让,眯起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再慢悠悠地把白烟吐出来,这才说道:“南宁这镇上你不用担心,摆摊的都有棚子,就是防着下雨,在谁家躲躲就过去了,这雨下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就停了。”
“停是停了,可过不了几刻又开始,俺们哥几个都耽搁了好几天了,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