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因为不勇敢, 不敢告这个白, 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相处, 让他知道,沈卿不可能接受他的这份感情。

那说出来, 只会给她徒增负担。

不过, 最后

事与愿违,他好像还是给她造成了负担。

多农山那次的意外, 他从淮洲飞到斯特拉斯堡, 确认完沈卿的安全后, 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是如果万一哪一天,他也突遭不测的话怎么办。

三年前检出来的抑郁, 现在好像越来越严重。

他状态很不好, 很多时候都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坐在昏暗的客厅, 仰靠看着天花板, 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变得逐渐沉重,身体流淌的血液,让他有喉头梗住的难受。

时恒湫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也当然知道自己可能有自.杀的倾向。

他想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不如现在就把后事安排好。

立一份遗嘱,把能留的留给沈卿。

不止是因为喜欢她,也是因为要回报沈家父母的养育之恩,还有一年多前因为和他的争吵从而引发的车祸事故。

主要原因并不在他,但他真的很内疚。

种种原因,让时恒湫从斯特拉斯堡回到淮洲的那几天,就找律师拟好了遗嘱。

后来这份遗嘱被他交给了沈煜辞。

沈煜辞当时拿着这份东西略有些激动地问他想干什么。

他没多说,只是坐上一侧的沙发,淡声回了句:“有备无患。”

沈煜辞知道他病得很重,仍然在劝他治疗。

但因为先前几年断断续续地吃药,让时恒湫的身体已经对好多种抗抑郁的药物产生了耐药性反应。

很多药都已经对他没了作用。

沈煜辞没有别的办法,把他强行再次送去了医院。

不过做这些事,都是背着沈卿的。

......

时恒湫在医院短暂地住过一个月,后来出院回家,没再回沈家老宅,而是在距离公司不远的地方重新买了套房子。

老宅里曾经家人的气息太浓重,于现在的他而言,无疑是种毒药。

沈卿和季言礼闹崩,去加拿大的时候他知道。

没做过多思考,他也去了加拿大。

本意是为了看她自己在那儿有没有问题,需不需要帮忙,但自从到了之后,情况就有点失控。

先是那天早上,在沈卿的公寓,他失控的表白。

大概是最近精神状态实在太不好,让他在那一刻没能控制住情绪和自己的话。

沈卿的怔楞和拒绝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还是残存了一丝期望。

她或许也有点喜欢他呢?

只要一点就好,不用很多。

但事实告诉他,好像真的一点都没有。

她言辞激烈地拒绝,把他推开,甚至在他失去理智想再进一步时,摸到身后的刀划在了他的手腕。

尖锐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理智回笼的一瞬间,时恒湫低头,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疼痛,竟然是还好,她没有看到自己自残的伤口。

清醒片刻后,手机轻震,是季言礼的电话。

他接起来,语气不善。

他当时唯一的想法是,既然没藏好,那不如努力地试一下。

万一呢?

此后几天,他动了些手段,卡了季言礼来加拿大的行程。

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季言礼把车堵在他们面前时,沈卿还是听他的话下了车。

从加拿大之后,沈卿就一直在回避自己,时恒湫知道。

她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