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心软的一个,见不得别人对他好。
要拴住这个人,只能为他做到舍己的地步,让他一念及离开就心怀愧疚虽然卑鄙,却是……
真的想要,宁可舍了这江山天下,也真的想要那个人。
乃至不得不处心积虑若此。
我何其卑劣,乃至明知道要委屈你一辈子,还要如此不择手段,一点一点地在你心上缠上束缚,我何其卑劣。
这是一个漆黑的房间,没有床,只有一扇小门,里面布置装饰考究非常,却没有灯光,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里面,良久,竟连动都不动一下,若不是他胸口稍有起伏,简直就是个死人而这房间,恰恰就如同一座了无生气地坟冢。
小门被轻轻叩了四下,老者睁开眼睛,居然是一双被杵烂了的枯目,煞是骇人:“进来。”他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尖锐,就像是剑尖划过铁器的声音,让人有种捂耳的冲动。
一个妇人走进来,蒙着面,一身黑压压的衣服,怀里抱着一打纸张,她走到老者面前,毕恭毕敬地施礼:“师父。”
“是梅。”老者点点头,“怎么样了?”
梅展开怀里抱着的东西,若是冉清桓看到一定会倒抽一口凉气,这女子手上的战报详细异常,就像亲临前线的将军所写:“华阳破了。”
“哦。”老者点点头,“潇湘输了。”
“上华破了,潇湘反而输了?”
“输了,”老者笃定地说,“输在识人不明上,我早说过潇湘比不上冉清桓,他太自以为是,太不懂人心,他以为冉清桓成败都在一个险上,却不明白那个燕祁丞相其实是最不肯涉险的一个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针对不同的人的心思,论谨小慎微,潇湘只怕还不如。”
“那北蜀呢?”
“北蜀?现在装得乖,关键时候一定会跳出来,什么姻亲不姻亲的,都是放屁。”
“那师父觉得,谁会赢?”
“就以这场战争来说,我赌冉清桓。”老者缓缓地说道,“这个人,不好估量。”
“那冉清桓岂不是百无弱点?”梅想了想,“天下无人能克制他?”
“你这么想?”老者讥讽地笑笑,“可是被表象骗了去。冉清桓不成气候,乍看上去如狼似狐,其实不过是只不太好养活的狗崽子。”
“狗?”梅不无讶异。
“养熟了,让他掏心挖肺都行,太贱。”老者啐了一口,“我们的对手,始终是那奸贼郑越。”
第五十四章 犹记多情
“老大!”米四儿在不远的地方大吼了一声,冉清桓想事情正出神,一时没注意,让这小子吓得一个机灵,他眯缝着眼转过头来,一脸不爽地瞪着米四儿:“大白天叫春啊,我他娘的还没聋呢。”
怎么看都是个其貌不扬的地痞流氓。
米四儿跑得急了,有些气喘,神色激动地看着冉清桓,根本没理会他的话:“老大,你先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
冉清桓皱着眉看看他,心说这小子一会儿没见发什么神经:“我是杀了你老婆还是抢了你老爹?你没事瞎折腾什么,这片地方不是你的地盘儿,说过多少次了……”米四儿抢上前去,一把拉住他:“不行,老大,今天这话我一定得跟你说,不然非憋死我不可,跟我走……”
冉清桓被他拖着一通狂奔,第一次长了见识,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是能强悍到被话憋死的。
而这个时候,潇湘正在这个城池最高的地方望乡楼上俯瞰着,有他镇着,洪州军和燕祁百姓两不相烦,人们虽然受战事的阴郁影响,多少有些惴惴不安,使得华阳不复昔日的车如流水马如龙,却也和平安逸,潇湘看着看着,蓦地有种感觉,就像是时空忽然错乱了,这场硬碰硬的战争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