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宿,午夜时忽然惊醒,心悸如雷。

“清桓,怎么了,噩梦吗?”冉清桓从来都是躺下就不起来,连身都不翻一个,现在居然直接坐了起来,“还是哪里不舒服?”

冉清桓摇摇头,说实话,做的什么梦,他一点都想不起来,只是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明天,有什么事情么?

“喝水么?怎么了?”郑越拍着他的背。

“没事……就是,感觉不好,咳,我感觉向来不准,估计是想多了。”冉清桓甩头,“心口有些堵得难受。”

“我叫太医……”

“等等,您等等,”冉清桓哭笑不得,“半夜里做个什么梦醒了就叫太医,当我纸糊的么,躺会就好了,这些日子想得多了,有些风声鹤唳。”

他死鱼翻身一样地躺下去:“睡了,晚安。”

而事实证明,认定了自己感觉不准的人,偶尔也是会准一次的。

次日,一行人终于抵达边境,谢青云行礼告辞,冉清桓站在郑越身后,旁边是李野和方若蓠,李野忽然低低地说道:“特使似乎有些不妥。”樱飔虽然在外人面前隐蔽了行迹,本人却最是耐不住寂寞,时常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出来找人说话,没少八卦车里坐的两位,可是从前一天到现在,樱飔整整一天没有出现过了。

冉清桓心里一凛。

“那么,末将就告退了……”那边,谢青云已经欲走,冉清桓急急转念,喝道:“将军请留步。”

谢青云回头看了他一眼:“公子。”

“将军若是想到锦阳喝茶,情语随时恭候。”

谢青云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叹道:“公子不该只是个侍君,以末将资质,怕难以参透公子此来目的,然而末将虽然不才,却也明白好女不事二夫的道理,公子还是莫要多费唇舌了。” 言罢上马,喝令一声,带着洪州军离去,头也不回。

冉清桓恨恨地低声骂道:“养不熟的狼崽子。”

郑越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道:“算了,他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上车,我们得上路了。”

燕祁的人马悠悠地踏上了未知的路途,奢侈过了头的车里却凝重一片,冉清桓皱着眉听郑越如数家珍一般地说着前方的路途,哪些地方容易设伏,哪些地方容易纵火,有哪些相应的对策,怎么听都听不出破绽,就是他自己亲自布置也不会比郑越做得更完美。“有什么地方不对,”心里有个声音说,可是究竟是什么不对?

“清桓,清桓?”郑越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开始就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