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看看他:“你闲书的涉猎范围又扩大了,连经济类的都不放过了。”

冉清桓眨眨眼睛:“学校必修课之一,毛主席保证,不学都不行,我这正痛苦着呢”

“我没说你看闲书不对啊,”凤瑾笑笑,却又马上收住,“清桓,我有话跟你说……”

冉清桓坐在他对面,把包仍在一边:“什么话?”

凤瑾在他坦然的目光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算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不带你这么浪费祖国大好青少年感情的。”冉清桓扁扁嘴,一拍膝盖站起来。

“等一下,”凤瑾叫住他,伸手探进怀里,把那块翡翠掏出来,“这个拿着。”

“挺沉的,还有辐射……”

“拿着,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凤瑾硬塞给他,转身进了厨房,“你将来穷困潦倒了连外卖都要不起的时候,拿这个还能换点生活费。”

冉清桓低头看着晶莹的翡翠,正面是个浮雕的如意和祥云,背面刻了“箫语”二字,他扬扬眉,抛了一下又接在手里:“嗯,不小一笔财,够喝一壶的。”

凤瑾要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也许是无尽的歉意,也许是殷殷的叮嘱,然而都不重要了,第二天是中秋,正是团圆夜,凤瑾没有回来,冉清桓在餐厅桌子上给他留了一盒月饼,然而到后一天晚上的时候,凤瑾仍然没有回来。

冉清桓思量了一下,终于推开了凤瑾卧室的门。

他向来不爱管闲事,如果非必要,很少进凤瑾的房间说是卧室,其实更像书房,里面藏书千卷,线装的,竹简的,甚至丝绸的,应有尽有,他的窗户关的严严的,床褥收拾得干干净净。冉清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感受:这个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他进了屋,凤瑾床边的小桌上用镇纸压着一打纸,冉清桓拿起来翻了翻,正是凤瑾留给他的出师题目,他叹了口气:“这么明显的提示……明显就是让我追去,可是你怎么就能笃定我会管你的破事呢?”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微微闭上眼睛,好久不动一下,仿佛睡着了,突然,他一跃而起,恨恨地说道:“我还真是要遂你的心愿。”

碧落黄泉,天上人间,只要存在,无论是什么样的时间空间,自可来去。

冉清桓第一次睁开眼睛看这个陌生的世界,没受过污染的空气新鲜得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两口,真是美好的地方啊如果没有天下大乱和征战不休。他凝神,仔细地分辨着凤瑾的感应,追寻而去。

此时,吴氏江山正风雨飘摇,大律走到了它命数的尽头,南边的风吹来血染的气息,盖过了初春第一枝柳条的清味,四方蠢蠢欲动,野心与欲望最大限度地充斥开来,此起彼伏,分崩离析的天下,正酝酿着新的开幕。

而九州的大一统,还遥遥无期。

冉清桓招来快马一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入秋以后的长款风衣,虽说是特别了些,但总归还是有点复古元素,不至于太过突兀,林子里有人气,他不想惹麻烦,尽量低调行事。凤瑾的的确确就在这林中,可当念及“林中”二字时,他忽然心生不详,可不正是“临终”的谐音么……

冉清桓甩甩头,翻身上马,轻夹了一下马腹。

而此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大人物正独坐帐中,对眼下的局势微微发愁,这个人就是燕祁锦阳王郑越六年后一统天下的广泽大帝。

八王同时举起诛杀暴君的大旗,燕祁军与京州军在莫愁岭竹贤山附近狭路相逢,燕祁方面是锦阳王驾亲征,遭遇了京州最为凶悍的将领查明起,锦阳王退守竹贤城中,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燕祁五大上将之一齐皊卿亲自押送粮草至此,此处不明原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