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寐思服,抑或辗转反侧,都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事,崎崎岖岖到了尽头,撕裂了一样的疼。旁观者,都是无情的人呵。
然而这一宿,郑越却应了这样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绪。
红纱锦帐的凤仪宫,洞房花烛夜,美艳不可方物的新娘,动人的夜色。
郑越却淡淡地看看已经疲惫入睡的女子,披衣而起。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震动起来,刚才,就在刚才,怀里抱着着传说中九州最美的女子时,心里忽然挥之不去地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张面孔那人嬉笑怒骂,不拘小节,他横刃立马,眉宇间满是落拓神气,却是略低了头沉思的时候,两片薄而苍白的嘴唇,精致地衬托出尖尖的下颌,说不出的好看。
锦阳王忽然方寸大乱,就连新婚的义务都草草收场。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隐晦的心思,这一刻,在不对的时候想起了不对的人,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多少人有这个殊荣能被自己当成棋逢对手看待,偏偏他又没有任何恭敬的意思,连做戏都懒得。
冉清桓。
冉清桓,冉清桓……
念着这个名字,心里越发地郁结起来。
远处街上,狂欢的人们还在夜市兜转,笑声绵延不绝地声声入耳,那个人说不定正和谁把酒言欢,实在是讽刺的很,郑越想,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反正也和兰子羽从酒席上遛了出来,冉清桓索性也懒得回那觥筹交错的名利场,干脆在大街上逛了起来,锦阳王大婚,燕祁全境欢庆三天,是没有宵禁的,即使是夜里,艺人小贩们也可以通宵摆摊,城里的百姓们很多都盛装出来,三五好友,或者几家亲戚一起,通宵玩闹,四处火树银花。
恍然到了上元、新春佳节一般。
方若蓠叫住他时,冉清桓正在咬着一串糖葫芦上的半颗山楂。
冉清桓一回头,见是方若蓠莫瞬华和齐皊卿三个人结伴夜游,显然最后那个是不情不愿地被强拉出来的,他笑了笑,从怀里又摸出几文钱,递给卖糖葫芦的小贩:“再给我三串,要糖多点的。”
“好嘞,您拿好了。”小贩递上糖葫芦,觑了方若蓠一眼,“公子爷,您这妹子长得可真俊俏。”
“谁说她是我妹子的?”
“怎么着?不是?哟,那可奇了,这位小姐眉眼间长得和您可真像。”
“什么像?”三个人眨眼已经到了眼前,方若蓠接过糖葫芦。
“这位大哥说你长得和我有几分像,要么认了我当干哥哥吧?”冉清桓把自然地把剩下的两根糖葫芦递给后边的两个人,莫舜华虽说和他不是很熟稔,倒也大方,点点头道声谢便接了过去。齐皊卿却有些犹豫,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闪着几分窘迫。冉清桓不由分说地塞给他,“我请客你怕什么的,若蓠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你们这位齐大将军简直抠门出了水平,每次去他家爱答不理,盼着早点送客省上一杯茶水,这么长时间了,我就吃过他们家一盘巴掌大的茶点,唉,世道变了,人心……”
齐皊卿抢也似的拿过了糖葫芦,转过脸不再理会冉清桓,耳根却蓦地有些发红。
几个人哈哈一笑,莫舜华仔细打量了冉清桓一番:“别说,若是仔细看,若蓠这眉眼的确是和相爷几分相像,倒真像是兄妹了。”
“别夸我了,”方若蓠做叹息感慨状地摸着冉清桓的脸,“啧啧,老娘那点斤两自己知道,啧啧,这小脸,手感真好,当我弟弟吧,你不吃亏。”
女将军么……是粗犷了那么点。
冉清桓也不在意,打掉了她的咸猪手,歪着嘴一笑,加入了三人行的夜游队伍,谁知道走了没一会儿,方若蓠就开始喊累,一般来说,对于一个像她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