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温馨和谐。

可她感知?不到,一闭眼就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和白光缠绕。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应该跳黑天鹅。

像奥吉莉娅一样?使尽手段魅惑王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到底是白天鹅跳久了,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时黑时白。

她梦见自己曾经带领团队走向舞台,十五岁的她就已?经独树一帜,前途大好。

穿插在梦中的,是她的白天鹅舞裙化身成雪光。

还有那天,白色旋转楼梯和哀叫的白思澜。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露出惊恐。

耳旁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你没有推她,有人作证你没有推她。

你不需要愧疚,更?不需要道歉,错的是白思澜,但你不需要她的对?不起,你要的,是她和你一样?痛苦,这样?才算道歉。

过去情?景反反复复从脑海里过目,警醒着她。

“周嘉礼。”

“周嘉礼。”

“嘉礼。”

“嘉。”

“礼。”

“Sonia。”他喊出她英国的名字。

“南嘉。”

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她。

南嘉睁开眼睛,望着明如昼的天花板,认知?出现短暂的空缺。

陈祉没料到她就在沙发上眯了,和捷克狼一人一狗左右两旁等着她,她这几日不知?道经历什么,总是做噩梦,精神恍惚。

他手心探过她的额间?,“你为什么在这里睡。”

南嘉看着他的眼神冰冷。

不是以往的排斥和不屑。

很?快,她恢复平静,摸了摸一旁的捷克狼犬,淡笑,“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说罢摸摸手心的汗,上楼歇息去。

“出了什么事。”跟在后头的陈祉问,站在低一节的台阶,“你在舞团被人欺负了吗。”

“没有。”她没有回?头。

他赶上前,胳膊一抬,挡住她的去路,声线沉沉:“那为什么这几天总做噩梦,真的没人欺负你?”

手一抬,似要给她撑腰。

南嘉就站在门口,没有动,眯了那么一小会儿,半辈子的回?忆都从大脑中一带而过,身体被抽空了力气,她连说话的嗓音都虚弱低小,“没有。”

手覆在门上,连推开的力都丧失了。

“没有还是不想说。”他堵着问,哪怕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仍然间?隔千里。

“陈祉。”她真的很?累,转身后身子虚靠在门框,轻轻缓缓的呼吸,“最欺负我?的人不是你吗。”

他唇间?的玩味忽然淡了。

“我?刚才。”她说,“梦到你了。”

他抬起的手垂落,瞬时,背着光的俊美面容忽然变成惨冷的白。

“我?梦到你。”南嘉说完,抿唇,“就是,七年前那天,你在的。”

她重复说,她梦到他。

从前,他不曾入过她的梦中,也许她的内心知?道,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可是偶尔想起,还是会恨得泣血。

她要怎么释怀。

七年前那件事,陈祉也掺和其中。

白思澜陷害她时,没有监控,但有一个证人。

这个人就是陈祉,他是路过的,他亲眼看见了。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再清白不过的人。

可是,他没有站出来为她澄清过。

白思澜陷害她,同学们冤枉她,周今川送走她,陈祉一如既往地作风,隔岸观火,漠而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