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看他慢条斯理地尝完,“怎么样。”

“还?行?。”

“这时候的蟹不肥,差点意思?。”她笑,“不好吃就吃点别的。”

周边声?音嘈杂,或多或少?掩盖她的音色,她很自觉提高,人也微微往他那边凑近,陪他闲聊舞团的事,娓娓道来。

在包厢还?是在公众厅,她都?能适应。

在人多的地方,她胃口甚至更好,话?也更多,小脸被杨梅甜酒熏出粉红色。

陈祉对舞团种种并无兴致,只?听她讲话?,观察她眉飞色舞的神态,“你是不是更喜欢在这里吃饭?”

是不是一开始就搞错了,他给她的,有些并不是她想要的。

离开大自然的白狮,百分?百胜率的赛马,还?有包场但冷清的餐厅,电影,她接受了这些,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喜。

南嘉筷子夹着一块蟹柳芦笋,细嚼慢咽,“我都?行?吧,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随便问问。”

其实?是他敏感,觉得她曾经饮冰茹檗,回?来后?应该炊金馔玉。

总怕奉上的不是她最想要的,不是最好的。

南嘉似是想到什么,调羹没入瓷碗中,瞳眸迎着碎光,“第二封信寄到家里来了吗。”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还?是无声?无息地给烧了。

“寄了。”他没瞒,平叙:“你信上问他为什么骗你,为什么没有接你回?家。”

是呢,为什么呢。

有人觅她至天南地北,有人撇她于冰天雪地。

那个人有什么好,她为什么如此心心念念。

“为什么。”陈祉问,“你明知信寄不出去还?要一封封的写?。”

明信片的顺序被打乱了寄来的,时间落差大得南嘉快忘却自己当时的心情。

“其实?吧,我在那些信上写?的想回?家,不止是指回?港岛,不止是指周家,是想回?我自己的家。”她轻声?却用力地解释,“给他的信,更像是写?给我自己的。”

越到后?面,越像是自我释怀。

她不希望陈祉再?去在意,去受她曾经受过?的委屈。

可陈祉又如何不介怀,瞳孔微颤。

她说的自己的家是指什么,她父母不是早就离开了吗,那这个家是在地上还是天上。

“好啦,我们去那边结账吧。”南嘉一点没让他看出有什么异常,抿完最后?一口甜酒,拉着他结账后?去玩漆扇。

这里消t?费后?可以免费的做漆扇,前头几个人在排队,南嘉小手拉着陈祉的食指,等?得兴致勃勃。

来的都?是些游客和学生为主,保镖不跟来,不大有人注意到他们。

无意中,碰上一个熟人。

南嘉踮起脚尖,“那不是江院长吗?”

间隔三两个人的距离,刚结账后?的江院长临走前被迫碰面,他穿着常服,失了几分?德高望重的姿态,普通随和。

被点到,江院长一愣,忙过?来招呼:“陈少?,陈太,这么巧。”

见他独身一人,陈祉问:“就你一人?”

“是啊,听说这家蟹做得好,我就特意过?来尝鲜。”江院长礼貌地笑,“二位也是吗。”

“嗯。”南嘉点头。

“陈少?陈太真?是我见过?最男才女貌的恩爱夫妻。”江院长温温笑着,“要是岸仔能向陈少?学习,早点成家立业多好。”

陈祉盯着看,不作答。

南嘉看他一眼,主动岔开话?题,“江院长,我好久没去探望外婆了,她老人家情况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