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舟神情僵了一瞬,眼睛漫上几分赤红。

他气急发笑的模样:“你在怪我?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我承认那方法有些极端,可很有用不是吗?”

温青禾听着林飞舟的话,只觉得可笑。

所以他依旧认为,徐婉婉的方法奏效了,她是受了刺激才开始说话。

温青禾淡淡摇头,终于撕开那残忍的事实,湮灭曾经三年的美好。

“我其实,从来都不是聋哑人。”

随着温青禾的话音落下,林飞舟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脸上的那一丝笑意消失不见,脸色变得阴沉,声音冷冽:“你什么意思?”

看到林飞舟的这个神情,温青禾便会不受控制的想起他说的那些话。

字字句句,都让她的心鲜血淋漓。

林飞舟神色冷峻,唇线抿直,眼里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温青禾!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温青禾平静地直视他:“如你所见,我很正常。”

她的声带仍旧拉扯着疼,心却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当初那么说,也只是为了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林飞舟,我不后悔这么做,至少我救回了一条人命。”

她唯一错的,便是不该信那些誓言。

林飞舟脸色变了又变,眼中闪过一抹难堪:“所以我之前说的话你都能听见?”

温青禾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自嘲笑意越发明显。

林飞舟看在眼中,却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的愚蠢。

他猛地伸出手攥住温青禾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深切愠怒:“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吗?”

林飞舟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

温青禾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意,就连吊瓶的针都开始回血。

她仰头看向林飞舟,只对上一双森然眼眸。

温青禾的沉默换来林飞舟疾风暴雨般的愤怒。

他甩开她的手:“还是觉得你自己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救我于水火?”

“呵,温青禾,你真是自以为是得让人恶心!”

温青禾不止一次的想过,林飞舟知道她不是聋哑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为她开心为她高兴?又或是觉得她傻?

但她从没有想过,他会说她“自以为是”,说她“恶心”。

林飞舟仍觉得不够似的,嘴里继续吐出冰冷的话,一个个字像冷硬的石头朝她砸过来。

“你既然装了,怎么不装一辈子!”

“我倒宁愿你一直聋哑!”

温青禾眨了眨眼,突然很难过。

不是为林飞舟,而是为自己。

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人,浪费自己最宝贵的三年青春?

她压了压翻涌的情绪,云淡风轻回击:“因为我不爱你了,所以我不想装了。”

林飞舟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好!好得很,温青禾,你别后悔。”

温青禾看着病房的门被大力打开,又被大力的关上,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飞舟,怎么了?我好像听见了青禾的声音。”门外,徐婉婉问道。

林飞舟声音冷冽至极:“别再提她,以后那个女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走!”

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直到最后一丝声音也听不到,温青禾才若无其事抬手拭过眼角。

眼尾的绯红恢复如常,她按响了医院的呼叫铃。

片刻后,两个护士推门而入。

温青禾抬了抬手:“你好,帮我拔了吊针吧,我想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