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婚礼都是这种规格,那我也不讨厌参加婚礼了。看着风景吹着风,等多久都行啊。”
恰好侍者拖着托盘路过,被模特毫不客气地叫住:“哎,等一下。”
然后模特就好像经常参加这种场合一样地,自助了两块小西点。
他特意拿了张纸巾垫在其中一块上,然后才递给画家,省得脏了她的手:“先垫垫吧,看他们那意思好像还有得等呢。”
画家也自然地接过来吃着,显然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照顾了。
相比之下模特本人就随意得多,他三两口把点心吃掉,然后拍拍手把手上的渣渣抖到海里去喂鱼:“真是富贵迷人眼那哎,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都很习惯这种风景了啊?”
“也没有吧,谁没事跑邮轮上待着干嘛。”画家还是那样笑笑地,显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出这种话。
模特就随意地用拇指指向坐在甲板上的一位白西装先生:“就像那个人,一直在看时间,根本就不抬头的。”
画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哦,那是个例外,那是个……伤心人。”
“啊?”
“他跟新娘谈过恋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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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真的惊了:“你们搞艺术的这么大度的吗?婚礼还要请前男友?”
“他不是作为前男友来的,是作为新郎的好朋友来的。”画家摊手,“他跟新郎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特别好。”
这就更炸裂了。
“所以新娘先跟他谈的恋爱,之后又和现在这位……”模特细细一品,“那他们不尴尬吗?”
“尴不尴尬的,那还不是看感情吗?”画家也扭头看着那位伤心的先生,一声叹息,“他今天既然能在这儿,那很明显就是把兄弟看得更重了;新郎新娘既然能邀请他……那很明显就是把彼此看得更重了。”
“我真不理解,他们这未免也太……”正说着话,新郎恰从舱内出来,吓得模特赶紧闭嘴。
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见,只是继续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而模特这边刚松了口气,便见那位坐在甲板上的先生偷瞄了新郎一眼,然后起身整整西装,扭头就钻进了船舱内。
画家没注意,还看着天空继续刚才的话题:“对嘛,有些感情就是一般人没法理解的。它真实且炽热,但听上去又格外离谱,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哎,你干嘛去?”
模特的魂儿都已经飞进船舱里了:“哦,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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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看一下。
新娘化妆间的门是个厚重的帘子,一般人不会过来,但私密性其实不太好。
模特蹑手蹑脚过去时,恰遇上化妆师一步三回头地出来,差点撞个满怀。
化妆师显然很惊讶他为什么贼兮兮地往这儿跑,但他掸掸自己的名牌西装两眼一瞪,好像他真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小少爷:“怎么回事儿啊,走路都不看着点!”
化妆师也只能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哎,现在不好进去的先生,新娘现在正忙……”
“我说我要进去了吗?”他眉头一皱,摆摆手,“忙你的去吧,少管闲事。”
“好、好的。”化妆师说着就走了,临走眼神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化妆间方向。
而模特装模做样地在那里晃悠了一会儿,等确定化妆师已经走远,他赶忙把耳朵贴到帘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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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男人的声音,很小,鬼鬼祟祟的,模特听不清。
但他听得见新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赶紧出去吧阿盛,禹成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让他看到你在这里,估计更要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