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给他的？

他旁敲侧击：“刘教授，今天还有什么人会来吗？”

这个问题好像让画家很意外：“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就问问。”

他别别扭扭地应了，又开始想不是要送人礼物的话，难道是收到礼物了？

很合理啊，富有又貌美的老太太在任意一个老登眼里都是天上的神仙，情人节收到礼物可再正常不过了。

这不足为惧，画家的审美他知道，虽然除了他以外也画过其他男男女女，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她不喜欢老的。

嘶但万一要不是老的送的呢？

那礼盒看上去很贵重，会不会是其他模特？甚至她要是再没师德点儿，会不会是男学生？

他很自信自己比那些老登强，甚至比其他模特更讨画家喜欢，但要是学校里那些有文化的、朝气蓬勃的大学生，那他肯定就黯然失色了。

心慌得不行，他却清一清嗓子，佯作不经意：“刘教授，你那个礼盒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像还挺有创意的。”

画家便回头看一眼：“这个？这是一小钵树脂画，刚包好打算晚上送人的。”

模特怔了怔：“送给……谁？”

“送给我的一个学生。”

哀莫大于心死。

明明被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后背，模特却感觉到了一阵冷意，是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的悲凉。

但画家紧接着说：“哦不对，是两个学生。”

“嗯？？？”

“他们今晚婚礼，这是给他们的新婚礼物。”画家奇怪地看向他，“怎么了？”

*

嗯，情人节结婚，合理！

知道自己误会了，模特长长地松了口气：“可见你对学生真不错啊，学生结婚都会请你。”

“还好吧，其他人请我我也不一定去了，这个学生我主要是特别喜欢。”

模特再次警觉：“哪个？男学生还是女学生啊？”

画家抬眼看向他。

情人节送手机，还这么唧唧歪歪的，意图还是有点明显了。

画家到底忍不住笑了一下，也不多逗他，只实话实说道：“女学生，不过早就毕业了。叫朱茗，你听说过吗？”

“没有。”

“你毕竟不是搞艺术的，不然肯定听说过。她是这两年如日中天的新秀了，是那种有天赋且没有浪费天赋的人。然后背后资源也很丰富，她男友哦不，现在应该说她老公就是开画廊的，手底下整个企业都跟艺术相关。”

“哇哦，那她情商上也挺牛的。”模特眼中充满了向往，“真好啊，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就这么被她拿下了……”

画家瞄他一眼，好笑地冒出一句：“你当人人都是你啊。”

*

啊对，他是想傍富婆吃软饭，那又怎么了呢？

谁不想过富贵日子，谁想一天天日晒雨淋风餐露宿的，而且他又没有欺骗人家，他这不是在勤勤恳恳地讨好吗？他不是在尽力哄她高兴吗？

干嘛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啊。

那之后他怄气地躺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刚好给了画家绝对安静的创作环境。

直到太阳稍稍偏西，画家也收手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得准备准备去赴宴了。”

“这么早？”模特半支起身子抬头看她，“那今天的工资……”

“工资照常，按全天算。”画家分明是又想笑。

她这样的人哪知道人间疾苦，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吝惜金钱的人的轻视，让她的模特格外不爽。

但也只能忍着：“至于吗，只是学生的婚礼而已，要从现在起开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