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隐约记得,梦里好像有个弟弟,反正他一直叫我二哥。我梦到过他小时候的样子,大概六七岁,或者七八岁……还有他更大一些,十来岁,一直到他成年后……”

后来,裴野还梦到过很多不方便说出口的事情。

章师兄想了想,道:“裴将军没想过要杀了他吗?”

“想过……不止一次。”裴野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杀他,我便……”

“下不去手。”章师兄道:“在将军的梦境或者说记忆里,他就像是陪着将军活过一世的至亲一般,将军自然不舍得下手杀了他。”

裴野闻言骤然看向他,问道:“章大夫此言……是何意?”

“此事在下也不敢妄言,天机玄妙,非我等寻常之辈可参悟。”章师兄想了想,又道:“但既然将军下不了手杀他,何不在他身上找找答案?”

“怎么找?”裴野问道。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将军心中该是知道答案的。”章大夫又道。

裴野闻言想了想,朝章大夫一拱手,道:“多谢章大夫解惑。”

“裴将军客气。”章大夫又朝他行了个礼,这才出了营帐。

池敬遥自那天晚上之后,便被“松”了绑。

守卫们得了裴野的吩咐,要将人绑松一些。

可这个松与紧,他们就不知道该如何把握了。

于是他们只能根据当事人,也就是池敬遥的判断标准来衡量松紧。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只将绳子在池敬遥身上绕了几圈,反正他也跑不了。

池敬遥倒也识趣,大概是怕弄巧成拙,竟也没挣脱,就一直任由绳子那么松松垮垮地搭在自己身上。

这日,被人从木笼里带走的时候,池敬遥又忍不住暗自想着,这回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