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前拿走他荷包的那个人,和所有?药农一起在药田里?忙到入夜,才收工。

入夜后,庄子里?的烛火渐渐都熄了。

长?工和药农都累了一天,各自早早歇息了。

不多时,池敬遥房里?的烛光也熄了。

黑暗中,一个人影潜在廊下的阴影中,像个不着踪迹的鬼魅一般。

那人影颇有?耐心,一直等?了近一个多时辰,才起身从?阴影里?走出来?。

等?了这么久,估摸着房中的人早该睡熟了。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房中没有?任何?异样,这说明对方没有?防备。

不过那人起身之?后,并未直接进入池敬遥的房中,而是离开了一小会?儿?。

片刻后他才重新回来?,悄无声息地到了池敬遥窗外,而后身体一缩,灵活地如同一只猫一般,轻而易举便通过半开着的窗子进到了房中。

他脚下轻得毫无声息,径直走到榻边,抬手?便将一柄短刀刺了下去。

然而那短刀刺下去时,那触感却不大对劲,显然他刺中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别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更高明的法子呢,原来?这么土啊?”少?年?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侧传来?。

黑影骤然转身,便见少?年?晃亮了火折子,点燃了一旁的烛台。

那人很快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不慌,只笑道:“你有?点脑子,不错。”

“彼此彼此,你也不错。”少?年?笑道。

“你不怕我?”那人问道。

“怕,怕死?了。”少?年?道:“好怕。”

“还?有?心思说笑。”那人挑了挑眉,道:“你不该点蜡烛,否则这会?儿?就能看到外头发生了什么。”

池敬遥一怔,下意识看向窗外,这才发觉外头隐隐有?火光跃动。

“你为了阻止别人来?救我,在庄子里?放了火?”池敬遥问道。

“不是为了阻止他们救你,没人救得了你。”那人道:“火光是一个信号,让人知道你今晚死?了。”

池敬遥摆出了一个很害怕的表情,道:“万一我没死?呢?”

“那你就再做一会?儿?美梦吧。”那人道:“等?裴野收到你的死?讯时,他自会?判断。”

池敬遥听到裴野的名字,面色不由一变,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你能帮我解解惑吗?”池敬遥问道。

“不妨说来?听听,火着起来?还?得有?一会?儿?。”那人道。

“你为什么要带着我的荷包?若是不带,这会?儿?我说不定真的已经死?了。”池敬遥道。

那人“啧”了一声,道:“原本是想着杀了你之?后,将你的十个手?指头装在荷包里?送给裴将军。我太自信了,自信到有?点得意,所以那日出了点岔子。”

说到此处他也意识到那日的所谓荷包被偷事件,是池敬遥的手?笔。

念及此,他不由对少?年?又投去了一个赞许地目光。

“你这么聪明,要是我们的人就好了。”那人道。

池敬遥心里?一毛,暗道原书里?,他还?真是陈国的细作。

“我身上有?新的荷包。”池敬遥说:“装手?指头也够了,你真是多此一举。”

“无妨,你身上那个可以装你的眼珠子。”那人笑道:“裴将军一定很喜欢。”

池敬遥听到此处已经懂了,这人不是大意,也不是傻,带着那个会?暴露身份的荷包,纯粹就是一种自我满足和炫耀。就像有?的变态杀手?,会?用死?者的东西去杀下一个人,或者反复使用同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