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受了伤,我会在自己身上相同的地方制造相同的伤口,如果你不小心牺牲了,我会以同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称述。”

“我爱你,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只有共生和共死两个选项。”

他的语速平缓,情绪冷静,一字不差。

陆见川抖得更厉害,他脸色发白,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小心翼翼地碰到围裙边缘,仿佛那下面藏着世界上最狰狞的怪物。

方行舟握住他的手,主动将围裙和衬衣掀开,露出下腹处被完美缝合的伤口。

一个由顶级外科医生亲自缝合的伤口,几乎贯穿整个腹部,如同一条工整又丑陋的蜈蚣。

巨大的晕眩席卷而来,陆见川几乎要维持不住身形,闭上眼睛,隐藏眼皮下一片猩红的眼球,手背上绷起条条青筋。

方行舟弯下腰,亲吻他的额头。

这个动作压迫到伤口,让里面渗出更多的新鲜血液。而肚子里的胚胎为此极度兴奋,无情地渴望着品尝来自另一个母体的至高养料。

陆见川已经无法控制人形,不是因为活跃的胚胎,而是因为方行舟的话。

爱人的声音仿佛隔着一个世纪的海水,朦朦胧胧,温柔深情。

“……既然你不惜一切想要一个孩子,那我们就用同样的苦痛孕育这个孩子……从你的肚子里,还有我的肚子里……这样我们才是永不可分割的。”

陆见川猛地睁开眼。

……这是方行舟给他的惩罚,专属于他的惩罚。

瞳孔消失,他的眼睛里里面一片猩红,眼球疯狂转动,甚至撕裂了眼角边的皮肤,形成如蛛网般的裂痕,像贴在肉上的仿真人皮出现了皲裂。

方行舟愣住。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抚摸皮肤断裂的地方,确认它们是不是真的伤口

可下一秒,陆见川的人形彻底崩塌,无数触手蹿出,装满整个厨房,瞬间将他包裹成茧。

这是第一次……陆见川在没有遮住爱人视野的情况下,向他展示自己的完整本体。

蠕动的触手相互摩擦,粘液与粘液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叽咕叽咕声,一颗构造复杂的神秘大脑悬浮在无色的脑粘液质中,被薄到吹弹可破的透明皮肤包裹,扭曲了厨房里的时间与空间,让这里成为不可能被窥探的绝对密室。后来,方行舟生了病,她脸上的笑容才越来越少,身形也越发消瘦,晚上甚至会默默坐在床头,看着病得起不来身的儿子落泪……

那是陆见川第一次理解人类的羁绊。

关于母亲和儿子之间以血为脐带、永世相连的羁绊。

也是第一次明白,那时的自己犯下了巨大的错误,同时伤害到三位它最尊敬的人。

所以,在和妈妈对视的刹那,陆见川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迅速挪开视线,因为罪恶和心虚汗涔涔地看向地面。

他听见妈妈放下扫帚,不急不缓地朝他们靠近,直到走到他们面前。

陆见川依旧低着头,盯着她的布鞋脚面,用极小的声音喃喃喊:“妈妈……”

戚以莲应了声:“嗯。”

她平静地朝两人施了一个礼,方行舟也回了一个礼,开口道:“好久不见,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天气凉了,穿的这么少会不会冷?”

戚以莲依然保留着轻言细语的习惯,吐字很清晰,说话声像流进鼓膜里的涓涓小溪般让人舒适:“我很好。两位今天来,是来上香吗?”

方行舟:“不,我们来看您。”

他左边执起陆见川的手,右边握住穿着红色毛衣的蛋,向许久不见的妈妈介绍:“这位是我的伴侣,叫陆见川,我们非常相爱,准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