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川笑着道:“好孕?我喜欢我这个祝福。”
他迫切地迈上天台围栏,甚至等不及走楼梯,确认附近没有人之后,直接从十五楼一跃而下,然后横穿马路,回到方行舟家楼下,重新坐在花坛边。
李旋站在原地看了他很久。
冷汗已经彻底干涸,他一直站到自己彻底镇定,然后从风衣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刚才陆见川看过去的方向,将焦距拉到最大。
……镜头里,方行舟正坐在二楼卧室的书桌前,缓慢地擦拭一把手术刀。
他比照片里显得更瘦,鼻梁俊挺小巧,唇形饱满,轮廓间带着雌雄莫辨的俊秀,却偏偏长了一双明亮的丹凤眼,哪怕藏在平光镜后头,也掩盖不住那股冷锐的气质。
刀已经被擦得一尘不染,方行舟仍然在一遍一遍地重复动作,心情显然极为不佳。
李旋看了半晌,终于意识到
一整个下午,他都感到有人在看他。
红色瞬间从耳朵蔓延到全脸,他怔怔地看着方行舟,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解释,却找不到合适的人类词汇,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无法辨认的音节,急切但毫无用处。
方行舟又笑了。
他吃完晚餐,深深看了陆见川一眼,独自端着盘子离开。
陆见川狂热注视他离开的身影,雕塑般坐在原地,等到方行舟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谨慎地俯下身去,舔了一口方行舟忘记带走的筷子。
甜的。
他的脸上绽开了令人目眩的笑容。
3、
当晚,方行舟没有回宿舍住。
和陆见川分开后的五分钟,他第一次产生了如此莫名又疯狂的欲望,身体变得不像自己,甚至还走在大街上已经控制不住感到难受。
他在学校旁边的酒店住了一晚,自虐般反复发泄,再用冷水浇灭所有余热,打开手机,看到寝室群里加入了一位新人,空白头像,空白昵称,在里面礼貌地打招呼,丝毫不像白天那样古怪和失礼。
方行舟看了一会,闭上眼睛。
心脏还在不安分地跳,他的大脑里充斥着那人的声音和神态,连鼻尖都仿佛萦绕着他的诡异幽香。
他是谁?
因为手段极为隐秘,很难与正常的情杀案进行区分,且繁衍出来的怪物也会与母体共享意识,大都伪装成人类在社会上活动。所以,足足有一年时间,异研所都没能找到祂的任何踪迹。
直到四个月前,祂在一场狩猎中被目标察觉到异常,遭到了极为激烈的反抗,才又一次露出马脚。
异研所没有再大张旗鼓地围剿,而是通过引诱的方式,在祂体内留下定位装置,暗暗观察祂的动向,转而和陆见川形成合作。
陆见川慢吞吞地看完了全部资料。
人类……某种意义上真是个伟大的群体。他想。
一直以来,陆见川都很讨厌这只母蚂蚁,想吞掉祂获取生育的能力,但祂狡猾谨慎,潜伏在人海之中,哪怕几次隐隐察觉到祂的气息,也无法获取准确的位置。
异研所和祂拥有巨大的实力差距,却能成功抓到祂的尾巴。
在这一点上,陆见川不得不表示由衷的钦佩。
他盯住资料上的全是血的恶心照片,胃里涌出强烈的饥饿之意,忍不住喉结轻轻滚动。
蚁后的滋味看起来很不错。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过“正餐”了。
陆见川舔了一下嘴角,眼睛期待地弯了起来。
……
次日。
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方行舟上完夜班后没有开车,而是徒步从医院往家里走,从晚上十一点一直走到后半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