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舟的目光看得他耳尖有些发热,长腿大步走过来,低头去亲墙边上的人。
“看我做什么?”他低声问。
方行舟沿着昨天留下的那些痕迹,挨个挨个地重新轻咬了一遍,然后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声音里有些懒洋洋的,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好看。”
陆见川的耳垂微微发红,像玉珠。
他拿手心蹭方行舟的脸,恨不得把人抱起来抵在墙壁上,但衣服刚刚穿好,这是他们最后一套高领的衣服了。
“我去拿衣服,”陆见川的目光灼灼地落在他脸上,“早餐要吃什么?”
方行舟把衣领拉紧,道:“随便。”
陆见川出了门。
方行舟又打量了一遍地面上的杂物,从里面一个一个地把套挑出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挪动沙发,让它面朝着阳台,被清晨的阳光沐浴着,躺在里面眯起眼睛来发呆。
春天的阳光又暖又温柔,照得方行舟好像一大块融化的冰,黏糊糊湿漉漉,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
他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手臂因为长时间背在身后而发酸,连膝盖都咯吱咯吱地僵硬作响。方行舟发出长长的、发懒的鼻息,解开了自己浴袍的带子。
陆见川带着衣服和早餐进来,方行舟在玄关里搂住了他的腰。
早餐一直到十一点多才吃上,方行舟终方换上了陆见川带来的衣服,高领毛衣有些大,裤子略长点,被拉出门的时候头发也有些乱,一身宽松闲适,连鞋都没换。
花园里有剧组的同事在玩桌游,他们两人没有过去,就站在靠近栏杆的地方,左边是车来车往的繁华Z市,右边是开得如火如荼的玫瑰花。
方行舟点了一根烟,陆见川靠在栏杆上看他抽。
“你昨天回J市做什么?”他问。
方行舟脸上看出来什么,望着眼前的玫瑰花,道:“陪方烨华吃饭。”
陆见川“嗯”了一声,见他不愿意说,便也不问,伸手跟方行舟要烟。方行舟没有给,挑眉看他:“就一根,我昨晚就想抽了。”
陆见川笑了起来,软下声音,求道:“行舟哥,我就抽一口。”
方行舟盯着他看了几秒,把烟递到他的嘴边。他低下头来,就着他的手刚吸了半口,方行舟便挪开了烟,重新咬进自己嘴里。
陆见川看上去想亲他。
方行舟透过花园的玻璃门,看到了外头在看剧本的李旋。
慢松下来一点,捏着方行舟的手心,道:“行舟哥,你听说过吗,断肢的人哪怕时隔很多年,伤口早已经愈合不流血了,有时也会感到虚幻的疼痛……我丢过一次了,一次就已经足够痛彻心扉,够我记一辈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每一个都轻轻地咬在了牙齿里,听得方行舟心里在发颤,舌尖像是从尝到了什么极酸极苦的东西。他望着陆见川的眼睛,陆见川也正望着他,深色的瞳孔像是要把他吸进去,眉眼间带了些散不去的阴影。
“我不喜欢李旋,”陆见川放低了声音,拉着方行舟的手,重新靠回座椅里。过了会,他皱起眉,又强调了一遍:“很不喜欢。”
方行舟亲了一下他的手关节,然后把他拉到过来,拉上帘子,低头跟他短暂地接了一个吻。
两人像同床共枕时那样面对面侧躺着,方行舟玩着他的头发,道:“他跟你说过什么?”
陆见川盯着他的嘴唇,慢慢道:“他说你哪怕看起来情深意切,其实骨子里冷漠得很,今天爱得有多深,明天转身时就可以多干净利落,身边的情人如流水,我只是其中比较稀罕的一个……”
“你被他说动了?”
陆见川的睫毛被头顶温和的灯投下了长长的影子,眨眼的时候像《化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