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舟没说话,过了会,他睁开眼,黑暗里面瞧着眼前的人,换了个姿势,没有提做梦的事,而是道:“你侧躺着肋骨不疼?”
“疼,”陆见川说,“舍不得放手,怎么办?”
方行舟笑,扶着他平躺下来,单手撑住太阳穴,侧躺着看他,道:“嘴越来越甜了,嗯?以前我在车里偷亲你的时候,被你……”
陆见川忙打断他的话,道:“这么久了还在记仇?”
方行舟低头去吻他,梦里面那些冰凉潮湿的影子被陆见川的体温烘着,正慢慢从他体内蒸发。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陆见川跟他道晚安。
方行舟看了一眼床头柜的荧光表,晚上十一点。他意犹未尽,便又吻住陆见川的嘴唇,这回撬开了他的牙齿,找到了他的舌.尖。
陆见川没忍住,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吻到半途想翻身,被方行舟按住了肩膀。
身边的人离了他的嘴唇,按着他的肩膀,翻到了他的上面。
黑暗里头方行舟的眼睛带着笑意,极近的距离里映在陆见川的瞳孔里,让他刹那间漏了两拍呼吸。
“你别动,”方行舟说,“一个伤号,还老想造反。”
陆见川呼吸加重,直盯着他,感觉自己仿佛走夜路被勾了魂的可怜书生,哪怕知道下一秒要被吃掉心脏,也只会心甘情愿地缴.械投降。
方行舟低头作势要亲他,陆见川的心跳猛地加速,那人又离开了他嘴边,调笑道:“叫声哥来听听?”
“行舟哥,”陆见川溃不成军地软声喊他,“哥,好哥哥。”
方行舟满意地应了声,低头,如他所愿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晚上的海浪似乎越来越大了,穿过隔音极好的墙壁和玻璃,再传到房间里的两人耳中,已经只剩下摇篮般温柔的轻响,如同大海呢喃着的安眠曲,一下一下,最是能让人一夜好睡的声音,却被他们毫无察觉地隔在了被子外头。
方行舟的手心慢慢也热了起来,甚至开始出汗,他的声音拉得很紧,道:“有点疼。”
陆见川皱起眉,也跟着心疼了起来,环住他想往后退,伸手去摸边上的抽屉:“我记得应该有……”
方行舟把他的手腕又抓住了,按在了掌心里,眼睛在黑暗里面发亮。
他哑着声问:“这都有备,给谁备的,嗯?”
陆见川大脑发烫,反应迟钝,过了几秒才听明陆方行舟的意思,呼吸跟心跳一同收紧,舌尖处尝到了一点心虚的甜。
“不是我备的,”他解释道,“有人在打理这套别墅,每个月定期过来打扫……唔。”
方行舟在他小手臂上咬了一口,咬得毫不留情,很快便火辣辣的疼,估计一口就留了印。
咬完,又安抚般地摸了两下。
陆见川的掌心贴上他的后颈,把他拉到身边来,反过来问他:“还疼吗?”
“好点了,”方行舟含糊地说,“好热。”
这里很靠北又靠海,已经近五月,却依然没什么暖意,早晚冷风簌簌。陆见川怕方行舟着凉,睡之前没有关壁炉,整个房子里都是暖的,暖得他们都在出汗。
方行舟把被子掀掉了一半,低头去看下面动弹不了的伤号,两人的瞳孔中目不转睛地映着对方隐约的棱廓,心脏像是被穿了线,细细密密地,把他们亲密无间地串在一起。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方行舟筋疲力尽,走到床边大口地往胃里灌水。陆见川撑起身,本想去拿另一个杯子,方行舟弯下腰来,堵住他的嘴唇,喂他喝了一口。
陆见川没喝够,道:“还渴。”
方行舟笑,把杯子塞进他的手里,道:“自己喝,我要去洗澡。”
人走了,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