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盘上的针从十五走向四十三,他静静地看着弯腰低头的洛萨,突然想来两口舒缓一下:“烟。有烟吗?”
这话算是落在了洛萨的心上。
她努力藏起苹果肌即将上扬的动作,抬起头用纯洁的眼神仰视他:“有呀,今天才去买的呢!”
她拖拽着裙子匆匆跑下了床,从梳妆台上找到了那包万宝路。
程殊盯着那片绿裙子,长臂一伸拿回了许多纸巾,收拾好了裤脚上的残局。
洛萨赶回来得很快,她趴在程殊的有力的大腿上,将烟嘴对着他。
程殊在咬上那条烟的一瞬间,不经意地噙着笑,手没接洛萨递上来的劣质打火机。他摸了摸口袋,庆幸下午它没和烟盒一起被扔掉。
那是个很小的古董打火机,925纯银的中号抬臂煤油打火机。拨开铁臂后,点着的火焰也很小,像是刚够点着一支烟。
洛萨生涩地替程殊围着空气,等他点燃后才懂事地放开。
二楼的床临着已经打开的窗,烟气不停地往外头散。
她眨了眨眼问:“打火机底部镌刻的那几个字母是什么意思?”
程殊斜眼睨她,他吐出口烟气,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你父亲没给你留中文名?”
洛萨一怔,眼中闪过几丝落寞。她也没有陷入难过,反而大着胆子掰过程殊的下巴,像只初生的牛犊盯着他,解释:“塞巴斯蒂安,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见过父亲。我母亲算是倒霉竟爱上了客人,生下了我。她为了一个从来没见过我的男人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话语立转,洛萨接着说:“但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她在离世前给我取了个中文名,也许算名字。Qi,单字,听母亲说在中文里是七的意思。她说,她和我的父亲当年就是在七月初遇。”
程殊拇指掐烟的动作用了点力,捏皱了烟身。
就在洛萨以为得不到回复的时候,她听见头顶低沉的男声慢慢示范了一遍读法:
“CHENG SHU。”
他点到为止,而她却像是好奇,着了迷地跟着念。
“撑鼠…程属…程殊…?”
念到最后,程殊稍带嫌弃的眼神才回归正位,不疾不徐地“嗯”了声,然后冷声警告:“只准叫我塞巴斯蒂安。”
洛萨不懂为什么,但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你可以教我怎么写中文的七字吗?”
洛萨缠着他,觉得他还算好脾气。就在他餍足心情好抬手把笔画要画出来的时候,程殊突然皱眉,看起来像是困意上头,眼中露出一丝不敢置信就倒在了洛萨肩上。
男人很沉,洛萨眼中充满歉意地把他挪开,稳稳放在了床上。她望着程殊闭上的眼睛,发现这男人的眉眼非常耐看。
洛萨双手合十,很诚挚地以指抵额,对着他轻声说:“抱歉了塞巴斯蒂安,我真的很想离开这。”
底下的门窗按规矩都被封着了,她需要立马收拾好东西从二楼逃走。
这身衣服其实还算轻便,程殊也没有很粗鲁地撕破它。但洛萨还是三两下爬下床拿起小刀从膝盖那把长裙割开,将这条祖母绿长裙变成了颇有风格的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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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萨的东西并不多,但卡和母亲送的项链都锁在一楼的保险箱。萨尔玛今夜抽不开身,也许没来得及更新密码。
她为了减少声音将高跟鞋随意地挂在手上,站在木梯上向下狂奔。蓝色的廊灯显得室内十分静谧诡暗,她膝盖直直地磕在地板上,也不顾疼痛,手忙脚乱地试密码。
上一次给的密码是1007,她输入后听见“滴”的一声,亮了红锁。
洛萨瞬间心往下一沉,没想到萨尔玛防她们防得这么紧,连金主今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