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朝廷,官商归属于少府。”南宫云辞淡淡地开口。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这言下之意,心里一颤,他们还有活路吗?
“诸位,以我临安茶叶商会为例。商会囊括了八成以上的茶商,我们的商会不会与官商达成任何合作关系,也不会将手里的东西贱卖出去。”
换而言之,就是官商至多能买到不足两成的茶叶,而且涵盖了各种品质。就这么点东西,他们就算全部运到外城去卖,又能够几个地方的呢,别的不说,单单是京都的需求,官商都满足不了。
而且官商肯定不是为了做慈善的,他们低价卖东西无非就是为了击垮他们这些商人,最后他们不得不将东西卖给官商,当市场上仅剩下官商以后,也就是他们涨价之时。
众人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也就明白该怎么做,“但是,我们不卖,也难保其他人不卖;何况有些行当,咱们商会的份额可占不了这么多。”
“那就看诸位是选择痛一时,还是痛一世了。过路税刚出来的时候,哪个行当有没恶性的价格竞争,然后呢,多少商人亏的倾家荡产。如今能有这么多的商会,不就是因为大家看到了那样的惨剧吗。”
与官商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到底是要赌一个未来,还是求个眼前的苟活全看个人选择。
经济萧条带来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在官商努力了几个月以后,他们的收益远低于预期。官商的主事人自然要想办法改善这一情况,大的商会他们动不了,小的还不行吗?
临安一地的官商主事人挑中了孟家来开刀,孟家做的是粮食生意。孟老爷经营有道,现如今更是粮食商会的会董之一。
官商以“囤积居奇、哄抬粮价”为名向官府告了孟家,而官府更是直接拿了孟老爷入狱。
这孟老爷不是旁人,正是府学乙级伍班的孟自强的父亲。他不过是个秀才,此时六神无主。好友尹琪的父亲是临安省的通判,这事儿和他父亲脱不了干洗,所以他知道些内幕,“你别慌,去找徐夫子试试。”
徐京墨只是个举人,但是徐京墨的老师可是温阁老。
孟自强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去试上一试。
徐京墨从藏书楼出来就被孟自强堵个正着,知道了来龙去脉,他大概也就能猜出来为什么孟家会被盯上。临安的粮商里,孟家最多排到第三,但是只有孟家没有人为官,所以官商就挑上了这个柿子去欺负。
“他们为何说你家囤积居奇、哄抬粮价?”
这些年风调雨顺,家家户户有些余粮,若是粮价翻了一倍,就很难卖出去。所以孟老板就在商会提出缩减生意,就是大家少收粮、少卖粮,熬过这几年再说。
也不知道这事儿是被谁给传出去了,就变成了孟老板伙同其他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粮价了。
卖的少可不等于囤积居奇,再说哄抬粮价这事儿是朝廷干的好吗。徐京墨知道孟自强的来意,也没有一口应下,与其说是来找他帮忙,不如说是找他老师帮忙。
温大学士听了以后,并不觉得稀奇,朝廷千百年来会干的缺德事儿其实都一样。“此事不急,待我修书一封问问看。眼看着到年底了,官商总要拿出些东西去交差。你那学生
为什么会在伍班?”
“孟自强原在府学念书,因为是商人之子,经常被排挤。后来被诬陷他巡考作弊,府学的教谕偏帮官家子,他一气之下就从府学退学了。”心灰意冷的他觉得读书无用,不肯再用功读书,但是这人是有天分的。
没等几日,温大学士就把徐京墨喊去了,“过些日子,那位孟老板应该就会被放出来了,让你那学生管好自己家里的事情,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就好。”
徐京墨应下后,亲手泡了壶茶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