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稍稍收敛,倒是想起来他了。

“还没问大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二弟春闱是大事,我已向皇上请辞了青州参将一职,如今便是等吏部酌情安排一份京城差事给我。”见她面露愕然,顿了顿,又道:“春闱之前,我都会好生照看他……我之前承诺过必不叫弟妹委屈,弟妹若是信我,便安心待在府里。届时他若仍不改往日行径,我再另做打算。”

魏蓥听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辞官一事说得轻巧,即便穆国公乃圣上宠臣,随意调职也难免落人口实,如此赌上自己的大好前程,若说是为了当时对她一诺……魏蓥忍不住望了他一眼,见他目光诚挚直直盯着自己,心头一颤,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大哥不必如此……”

秦敬修没有再说什么,回过头看着马车前行的方向,心底也并不像面上表露出来的那般平静。

魏蓥忽然想起来,难怪昨日听婆母说起来觉得有些怪异,想是秦敬泽所拜的儒学大师也是面前的人安排的吧。他总是谨重严毅说一不二,任何对她而言困难的事到了他面前好像永远也难不倒他,所以她真心敬重这位大哥,也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人之间的平衡。

此后一路无言,魏府离国公府只隔了两条街,可魏蓥却突然觉得距离是如此远,越是靠近越是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秦敬修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不安,跳下马车后替她拉开了厢门,借了胳膊要扶她让她下车。

魏蓥只是虚虚搭了一把,落地后整了整裙摆,望向久违的魏府大门。早有门房接到消息跑出来恭迎小姐,看了看一身布衣却气势凛然的秦敬修,有些疑惑这人的身份。

“我便不进去了,若是在这待够想回府了,差人送个口信给我便是。”秦敬修说完,不再多言,牵了一匹马绝尘离去。

耳畔肌肤被他低头凑近说话时的气息吹得发麻,魏蓥强忍着没去揉,倒是不意外他这么做。毕竟一介国公爷充当马夫送她回娘家,这事传出去怕是要惊掉众人下巴。

等一人一马彻底消失在转角,魏蓥这才让随行的丫鬟们带上礼物,跟着魏府的人往里走去。

时隔许久回到魏府,一番拜见问候自是不提。

不巧的是,魏蓥原已积了一大堆要恭贺大兄的话,却听人说大兄今日不回府上。

原是圣上于正月十五这晚按例宴请朝臣,出席的都是三品及以上的官员,魏承熙却以五品之身被钦点随驾,足可见圣宠之盛。

便是这样一位朝中新晋红人,在听说二妹回了娘家后,百忙之中还是让小厮带了封简信算作安抚,闹得底下小辈们好一阵羡嫉。

这时魏府里,除了老太太和几位夫人,各房姐妹妯娌和小辈们都已落席。

见魏蓥打开信大致扫了眼便含笑收起,二房魏芊酸溜溜地说:“大兄对二姐倒是上心,一连几日未能着家,连大嫂都不能得个一字半句,却这般记挂着二姐。”

这府里谁不知道长子魏承熙最得家主的心,自小便被寄予厚望悉心培养,纵然母亲去世后续弦的甄氏膝下亦有二子,同为嫡出,却到底不一般。

不出意外未来魏家家主之位必将落到魏承熙头上,偏那魏甄氏像尊活佛似的不争不抢,待兄弟三人如出一辙,叫旁人想挑拨也无法。

如今魏承熙官职一升再升,再过些年入阁拜相都有可能,府中自是人人上赶着巴结,只怕慢了赶不上趟。偏偏这魏蓥出嫁了还凭借着菩萨娘亲的脸,什么都不用做就讨了未来家主的好,如何让她们不酸不妒?

魏蓥还没说话,大嫂严氏听了这挑弄是非的话,只是笑了笑,“夫君在外忙碌奔劳,我等作为家眷自当体谅。何况二妹新嫁回府,几月未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