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三七分点点头,对他笑了笑,“那麻烦你们了,这么晚还过来,下次一起吃饭?都是朋友。”

戚林心思转得比谁都快,自然听得出这人的弦外之音,只是他对交新朋友没有兴趣,特别是这屋子里一群肉眼可见的资产阶级们。

他维持着社交体面,淡淡道:“不麻烦。”

“能行吗?”江亦深忽然扬声朝屋里问,打断了交谈,说完又走进去一些,接过凡子,拉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两个人把大门口堵个严严实实。

他本就个子高,再加上凡子,愣是搁在戚林和三七分之间,简直人影幢幢。

“走了走了,谢了兄弟。”江亦深用力拍拍三七分的背,皮马甲被拍得震天响,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戚林被他无形中疯狂摇摆的狗尾巴抽了几巴掌,无奈地对三七分道了别,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

凡子此时还算清醒,身体虽然绵软无力,可眼睛里的震撼快要溢出来:“操,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是不是哪个下水道盖子没盖严实把你俩放出来了?”

戚林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骂这么脏。”

“带你回家,不然你将在看日出的时候骑车撞上花坛摔出脑震荡。”江亦深冷冰冰地说。

“你有病吧?”凡子骂骂咧咧,可奈何身子不受控,只能被江亦深架着走。

这个点沿途见不到出租,戚林拿出手机打网约车,却不知道终点定在哪里。学校早就进不去了,他也不太想带外人回家。

“定学校西门的酒店吧。”江亦深说。

戚林“哦”一声,刚点开终点输入的框,就见到下面的历史地点记录第一条就是这家酒店。

这让他尴尬无比,立刻看都没仔细看就选中,选择车型时他手忙脚乱点了商务车以外的所有。

从等车、上车,到下车、开房入住,江亦深始终冷着一张脸,拽着凡子像在拽个撒气玩偶,周身气场都低到零度。

直到他们刷卡进了房间,戚林才忍不住说:“你又跟谁挂脸呢?”

“我可没有。”江亦深把凡子丢到床上,话里话外阴阳怪气。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戚林把房间窗帘拉上,压抑着不痛快,“有火别跟我发,我跟那个人一共也就说了五个字,加上再见是七个字。”

江亦深一字一顿道:“我、没、生、气。”

戚林最讨厌口是心非还嘴硬,一想起来他又在负重前行,更来气了:“那你别对我拉着脸,我就算跟他说七百个字也不关我事,又不是我挑的头。”

“我说了我没有,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江亦深转过身看着他,“我可没立场生你的气。”

“你什么意思?分手是你提的,现在又没有立场上了?”

“我不提就不会分了吗?”江亦深说,“又不是我故意要分。”

“哎哎哎!”凡子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指着他们两个,大着舌头喊,“要吵出去吵,这里是睡觉的,不是让你俩金牌调解的!”

吵一半的两个人怒气不上不下地卡着,江亦深瞪他一眼:“这酒店的钱你出,路费也你出!”

“不是这多少钱啊!这是你把我绑来的,为什么还要我报销!”

“二百八。”戚林说。

凡子现在压根没有金钱的概念,但也知道哭穷:“卧槽这么贵?你们怎么开个连锁酒店房?”

“用我的身份证开的房,只要一百多,你就美去吧。”江亦深说。

“为什么?”凡子问。

戚林听不下去了:“他以前把浴室玻璃搞碎了,跟酒店说玻璃不结实,酒店给他12个月六折。”

凡子问个没完:“为什么会把玻璃搞碎?”